瞧瞧,顺道看看小十二,瞧瞧他练字认真不,这么大的孩子,不盯着些,就偷懒贪玩。”
卿婷心里说,小十二那个憨孩子,能学会钻空子偷懒贪玩,也是一种“进步”。
乾隆跟卿婷也不要人通报,在兰馨的房外听了一会儿,里面四格格正在说:“我老听人说,命由天定,我也相信,我的命在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将来怎么样,我不能知道,但总会有洞彻天地奥秘的人早就知道了。”
兰馨听了,说道:“佛经上说,‘众生业力不可思议,果报不可思议’。我常听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日种下何种因,日后必得何种果,我想与人为善,终究是好的。”
晴儿说道:“我常跟着老佛爷念经,经书上常常规劝世人为善,也常告诫世人,凡事命中注定,不过,我看《西升经》上说‘我命在我,不属天地’,道家讲的和佛家倒不一样。”
乾隆和卿婷对视一眼,三个小女孩怎么说起这样的话?卿婷心说,这三个丫头都没说谎,可是都是说话说了一半,兰馨那番话的下半段,是“但对无可救药的恶人小人,不可心存善意,救了一个恶人,会害死数十好人,放过小人,小人不但不会感恩戴德,反而会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并总有一日会报复,不想要将来尝到恶果,必要将恶因在未种下之前扼杀”。晴儿颇有诗情画意,向往写意的生活,心里难免有些躁动,但自从兰馨和她旁敲侧击谈了一番后,这女孩也知道梦想和生活的区别,偶尔做做梦,还能实现一些小的梦想,但不切实际的梦,要少做更不要想实现。至于四格格,她也读《太上感应篇》,但她能是被针戳也不知道哼一声的二姑娘?
乾隆小声说道:“这三个丫头,各有各的意思。”再听她们讲什么,却说起了最近新打的穗子,怎么配色既不冲突又不暗淡,穗子的各种打法,兰馨说自己给十二阿哥打了个蚌壳儿结子的穗子,晴儿说老佛爷喜欢八宝穗子,四格格说鲤鱼结子吉利。这么听着,倒像小姑娘家。
皇帝皇后偷听完墙角,蹑手蹑脚走开,突袭查看小十二有没有认真做功课,还好这憨孩子正老老实实照着帖子练字,但看得出,乾隆的突然到来,还是唬得他一大跳。
世上最尊贵的夫妻回到房里,早有人换过茶水奉上。乾隆感叹道:“三个丫头,其实都要成大丫头了。”说一个女孩子大了,无疑是说这个女孩子能嫁人了,乾隆接着说道,“过不了几年,还要朕给她们选额驸。”
卿婷笑道:“皇上,孩子们都还小,过个六七年还差不。最起码兰儿,我是要多留几年的。”
“民间有句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出仇’,你就不怕留久了耽误了兰儿,兰儿是朕的女儿,朕要给她早些留意,挑一个称心如意的额驸。”
“不知道皇上心里可有合适的孩子,这事虽说不急,可要早早想看,多看上几年,才能看出到底合适不合适。”卿婷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可皇上别光顾着兰儿,还有小四呢,另外晴儿养在皇额娘身边,虽说亲事要皇额娘说了算,但这人选还要皇上斟酌。”卿婷抚额一笑,“该先忙小四,兰儿、晴儿身上戴着孝不说,论年龄小四也要比她俩大一些,没有先忙小的再忙大的理,而且小四可是正经的皇女,与公与私,我都要先考虑小四,然后才是兰儿和晴儿,现在兰儿晴儿有时候比正经皇女还要风光,这些都是皇上皇额娘的恩惠,可是要是风头过了,就让别人觉得咱们光注意别人的孩子,不注重自己家的孩子,我是个女子,会偏心,可是我最偏心的,还是皇上您的亲生骨肉。”说到最后,卿婷不由神情凝重了些。
乾隆把这些话听到耳里,觉得正符合皇后的性格,私下里偏袒自己孩子不假,但很多事情上,还是力图公平。想想刚才听到四格格柔顺的话语,又念起平素四格格规矩懂事的样子,觉得这个女儿虽说作为女儿不见得有多讨人喜欢,但作为儿媳,倒合心意,小女儿态在自家孩子身上是讨喜,到了别人家孩子特别是儿媳身上,未免就有些讨厌。乾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富察家的孩子朕看着挺好,朕心里有人选,可以给小四做额驸。”
卿婷做出好奇的样子,笑着说道:“万岁爷说的是谁呢?让我猜猜?富察家……莫不是最近常听人提起的放白狐的硕王世子?既然是个王爷世子,配小四倒也配得上。瞧我这记性,听说傅大人家的孩子也是绝顶聪明,和小四年龄差不多,要是他们俩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
乾隆本来提起富察家虽存着这份心,但基本上是随口一说,哪两个孩子相配,他头脑里根本没有配对,听皇后这么一说,他心里把皓祯和四格格对比一下,从身世上讲,的确配得上,论性格,皓祯小小年纪就成熟稳重,四格格温柔善良,还真是对璧人。但他不会立刻附和皇后的话,只是笑道:“朕也就是这么一说,除了富察家,钮咕噜家,瓜尔佳家,还有你们那拉家,难不成一个好孩子都找不出来?”
卿婷用手帕掩住嘴,笑道:“皇上您就别打趣我了,那拉家的几个小子,真正是给根针能当做棒槌使,一个劲认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难听些看着有些蠢,选额驸哪里能轮到他们?将来好姑娘愿不愿意嫁傻小子还难说呢。”
“朕看着就好,太过机灵,心眼活的什么念头都有,杂七杂八,怎么能专心致志办好事,太机灵的人不一定忠心。”乾隆幽幽说道,“笨的人,用起来不顺手,办不好事让人烦心,可太机灵的人,办事办的太漂亮却让人不放心。”一抬眼,却见皇后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哈哈一笑,“朕还没有定夺,孩子们都还小,就是小四,也得等上两、三年。”
“皇上看的一定准,我一妇人还不是听别人说的,‘捉白狐,放白狐’满耳朵都是。”卿婷风轻云淡地对在场的人说,“皇上和本宫方才的话,不过说说而已,作不作数还不一定,别让什么闲话飘到本宫耳里,‘三人成虎’的故事本宫不希望听到,万一听到了,谁说的谁就去‘以身饲虎’,不信的,就给本宫试试。”
她几句话说的轻巧,倒把下面的人吓得够呛,想到皇后平时就不威而怒的样子,再想想以往皇后对犯了错的奴才狠辣阴森的样子,一干人不由得上牙打下牙,战战兢兢道声“嗻”。
乾隆没有觉得皇后有何恶毒,此事他们夫妻私下说说可以,但要被大胆的奴才随便乱说,皇家格格的清誉可就有损,因此乾隆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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