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在第二天见面了,尽管对于去向已于事无补,尽管温晴满心的失望,嘉诺满心的歉意和无奈。“恋爱和学业本来就是可以两全的事,为什么你一定要为难我也为难自己呢?”
“是吗,你这样想的,你觉得是我在为难?”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后温晴第一次对嘉诺发脾气。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你倒说说!”温晴气急败坏地不给嘉诺留说话的解释,突然让嘉诺觉得这个女孩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像个妇人了。
“你能不能别乱发脾气……”
“呦!我乱发脾气?怎么,你嫌弃了?后悔啦啊!”温晴越听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温晴,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你需要冷静一下。”嘉诺万没想到温晴会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高兴了。
“林嘉诺,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冷静,从来没这么冷静过!你觉得你很理智是吧,你的决定很理智是吧?”
“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没跟你去一个地方。”嘉诺突然黯然地说,对温晴表示失望。
“我不是怪你没和我去一个地方,只是好奇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不上心,好像只有我自己关心这份感情似的。”
“不是我不在乎,是我相信我们,我记得我们以前的美好就不会放下。”嘉诺握住温晴的手,凝望着她,想他一定会好好的证明给那些拿距离当借口的人看除了不爱什么都不是分开的理由。
温晴心软了,她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在那个晚上和另个中午,期待而真诚,让你不得不相信他、不忍心否定他,觉得稍不留意就会伤害他,即使自己遍体鳞伤也要保护他的完好。她没再说话,自从和他在一起,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用沉默来回答别人了,也越来越习惯了带泪的生活。
“你要相信一些东西,尤其是在这件事上我更想你拿出全部的信心。”
“我相信!可是……我怕……”
“我一直在,你怕什么,好了,好起来吧!”
“嗯!”‘恋爱的双方总有一个人要先屈服’,于是她这样做了。她想她是理解他的,一开始也许就是在跟自己生气,讨厌自己的感情用事。两人相视而笑,相挽着漫步走向那条青石路……
等待是一段沉默的独白,指针分秒的滴答像雨落一样可以在平静无澜的心底砸出一个个晕圈,掀起层层涟漪,砸碎曾经美丽的梦。看着手上的手环,她多想自己没有被任何学校录取,然后补报志愿,这样家也会无奈的接受她留本省的选择,这样她就可以去他去的城市……她始终还是害怕的……
录取结果出来了,一切都不出所料,他们去了各自选择的远方,不曾知道远方又有怎样旖旎或惨淡的风景。
萧远整天恍恍荡荡,还是那副什么都不放眼里,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听说温晴去了那所学校,那个城市,萧远一阵窃喜,仿佛圆了天大的愿,家里是很满意他能考上的,留学只是在国内呆不下去的最后选择,现在既然能在国内上当然是很好的了,不管去哪都无所谓,以后考研考回来就可以给他找份不错的工作的,所以这也算皆大欢喜的事情了,但对于他的选择父亲似乎很是敏感,谈到那座城市更是反映异常。尽管温晴和嘉诺总问他上哪上学,他总是笑而不谈的:“天下之大,各处为家。哪里哥都能混得像个人的,信不信?”他总能把话题扯开。
火车隆隆的驶着,驶向那座城市,那座他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偌大的城市不会留下任何人的痕迹,但她还是傻傻地、执着地走向它,想那里有他走过的路、到过的地方、看过的风景、呼吸过的空气,怀恋他们这一年多的日日夜夜和他昨天对她的吻别,值得的,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树林、山岗、湖泊、 钢轨、矮房……一切都如屏幕镜头一样做着蒙太奇式的神奇切换,一切美好或是荒凉都渐行渐远,默默退去,她想那片云会飘荡到家乡,那轮清冷的月此时此刻会有人和她一起守望,闭上眼,想休息一下,一滴泪不匆不忙的划过脸庞……
“喂,温晴,到了吗,记得你说是五点的火车。”电话的那头一片混乱,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那是萧远的声音,莫名其妙。
“你在哪啊,我已经在火车上了,你是打算送我吗?大哥拜托,我都要到了!”听到报站员的声音,火车上已经一片骚动。
“好了,先不说了,到了学校我再联系你吧,我要下车了。”说完就急匆匆的挂了。温晴拉着行李箱,背着一个大背包,把另一个手提包放在拉杆箱上长舒一口气,又淹没在了无边的人流中。手机在口袋里拼命的震动,像是在嘶声力竭的呐喊,可车站的嘈杂让一切声音的分贝瞬间降低,温晴焦急地走着,想赶快逃离这混乱如案发现场的地方。
拦下一辆出租,师傅问去哪里,低头掏着口袋里的手机,温晴刚想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堵了回去——“ⅹⅹⅹ。”
“这谁啊,竟跟我抢车,明明是我先打的,不过还好顺路,应该也是那学校的学生吧。”温晴心里又气又喜,想在这里也能遇到校友,正好请他帮我指一下路,不过怎么听着声音都熟悉得很。抬头看看那人已在副驾的位置上坐下,黑黑的天她也分辨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只觉得熟悉,也没多想。手机上显示:3个未接来电 远。前边的人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温晴拨了呼叫笑了,然后身上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个铃声,三年就一直是,那是她喜欢的歌,坐在后车的温晴惊了,竟有人和萧远用一样的铃声,竟也有人在这时给他打来电话,忽然觉得有种回家的感觉,世界是如此小,一切巧合都像是精心安排的一样。电话通了,“远,知道吗,坐我前边的和你用一样铃声的人也在接电话,你俩是不是双生兄弟啊!?”还没等萧远开口温晴就急忙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他。
“我知道……”声音从前边传来,他扭过头,放下电话,笑着看她,她猛地抬起头,呆呆的瞪着眼看坐在前边的这个大男孩,浓黑洒脱的头发,没心没肺的、不可一世的笑,装文气的黑色镜框圈不住他孩子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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