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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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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接生(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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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听便是心急如焚,如今屋舍那边就外公在,他见到景故渊会是怎样为难。她顾不得许多抱着肚子就要折返回去,只听得耳边唰唰的风声刮过和伊水柔在身后急急唤道,“寒江,你顾着身子。”

    回到屋舍就见景故渊摁着胸口,单膝跪在丰草绿缛而争茂间,四周树木葱茏映得他的脸也带了泛凉意的青绿,嘴角含着血。他的衣服有残破的狼狈,衣后满是跌倒时沾上的草屑青苔,眉宇间却是从容不迫,甚至带了淡淡的笑。

    这个傻子。

    伊世仇阴森森的笑道,“我没有去找你,你倒是敢找上门来送死。”

    她护到景故渊身前,直勾勾的看着屋前一棵棵百年古树重重枝叶积叠使得脸色也是阴暗不明的伊世仇。“外公,你别伤他。”

    景故渊见到她,面上不禁欣喜。声音像是黄鹂隔枝空对鸣唱般婉转,“寒江。”她微微扭头,骂道,“你这傻子,你这呆子,你上来做什么!”

    听她破口大骂他不怒反笑,见她安然无事几个月积累下来的担忧霎时如乌云淡去有死而无憾的心满意足。只觉得心里一松,低头又是吐了血。

    她立马搭上他的脉搏,感觉他脉象只是稍稍急促,五脏六腑都没损伤,堵在胸口的担忧这才重重的吐了出来。

    伊世丑见状眉头皱得更厉害,“还能来做什么,定是来找你的。还真是一点武功也不会,别说自保了,还要躲在你身后要你保护。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比你娘的眼光还不如。”

    她看向伊世仇。坦然以对。“既然我喜欢他,那自有他的好,自有让我心甘情愿为他的地方。是外公教我要随心所欲,我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难道还要违心做人么。”

    伊世仇看着景故渊的羸弱不堪一击,森然道。“既然是男人就要有所担当。别说顶天立地,我方才没对他用上内力,也就如一般的武夫对他打了几拳,他都毫无招架。难道以后你要护着他一辈子么。”

    不会武功又如何。她眼睛眨也不眨抿着嘴唇泛起一丝倔强,“并不是武功厉害就能天下第一,只会武功不动脑那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世上最阴毒的是人心。外公不是因此才教我谋算权术么,要论聪明他并不输我。”

    伊世仇冷笑,“当初你自己说他妇人之仁。即便他当真聪明怕也只是用在那些诗词歌赋无用的地方。他若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安逸富贵一生也就算了。可若是这样庸碌,怕你也看不上他,他的身份怕是容不得妇人之仁,他的聪明能用对地方么,若是用不对,最后丟了性命和笨蛋又有什么不同!”

    她微微一怔,反复想着自己说过什么让伊世仇联想起景故渊的身份不一般。她之前甚至连景故渊的名字都没同他说过。

    伊世仇指着景故渊道,“你不必想了。刚才他上山自己报了身家姓名。”

    她转头看着景故渊一语不发,她可是在着急他的性命,他却是全然不上心的模样,不求饶也就罢了,他虽是看着身子羸弱不表示骨子里没有男子汉的气性。但好歹也为自己说一句啊。“你这笨蛋,你怎么什么都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就算是她能逃下山,外公要寻她也容易了,直接杀去王府就好。

    景故渊只云淡风轻的淡笑,仿佛身上的疼痛都不翼而飞,他唇上的血迹也只是她错觉,“我娶了你,本就应该告知双方的长辈。这是对长辈的尊重也为了让他们安心,我若是胆怯连姓名和身份都不敢说,那你才真是嫁错了没有担当的丈夫了。”

    伊世仇磨着牙笑道,“你说的很对,只是我想看看你是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还是真不怕死。”

    伊寒江张开两手护着,“外公怎么能凭你主观就认定他保护不了妻儿,对他,你也不过是第一回见,我与他却是日夜相对,他是我的丈夫对我也是用性命护着的。当初你见爹时,也把他打的半死说他无用,如今还不是承认他是你女婿了。”

    孔伯彦扶着娇妻赶来,听到她的话是哭笑不得。果真是女儿外向,为了护她的丈夫,连他陈年丑事都翻出来说。

    伊水柔疾步走到伊世仇身边,就怕他当真一时随性子动手,没人拦得住,“寒江是你从小带在身边一手调教的,品性和眼光都似你,她喜欢故渊,可见故渊有过人之处。你若是与他慢慢相处,便也就会明白他的确会是个好丈夫。”

    卓耶嘛走过来,看了眼伊寒江身后的景故渊,即便面上沾了鲜血和泥土的肮脏,披散的长发还是挡不住芝兰芬芳,轻视中宛若在看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原来表妹喜欢这样俊秀斯文的男子,习武之人大多有些不拘小节的粗俗,难怪表妹不喜欢。”

    伊寒江骂道,“我家的家事轮到你能插嘴么。”

    孔伯彦转头看着卓耶嘛却是不留情面道,“谁许你留在山上的!既是拿了你要拿的东西就快走,我这里不欢迎外人。”

    孔伯彦看伊寒江和景故渊一直跪着可怜,帮话道,“北望在皇都,想必是把岳父你的性情都毫不隐瞒的告知了。就凭着他孤身一人敢为了寒江,上山犯险对着你,可见胆量和我当初是一等一的好。”

    伊世仇讽笑,“说是有胆量,不如说是有勇无谋,然而你当初就算是愚不可及,至少身子是健康能照顾水柔到老。”他看着景故渊语气中刻薄像是毫不遮掩的刀剑极容易刺穿一个人的自尊,连伊寒江听了都不舒服,“你看他的身子骨,连南蛮的女子都比他健硕,别说能不能相挟到老了,怕是过了三十就百病缠身。难道我伊世仇的外孙女还要反过来做丫鬟伺候他么。”

    伊寒江转身抚着景故渊的脸,几个月不见他消瘦许多,他衣饰凌乱,她低头看瞧见他因为瘦弱而明显凸起的锁骨。“我自然能帮他调理,让他也身子健康和我白头到老,他之前的身子骨已经是见好的。”

    景故渊握住她抚在他脸上的手。固执而坚定道。“只要外公成全,我可以保证定会养好身子不会拖累她半分,我既是喜欢她自然也会珍惜她,不会舍得她忍受生离死别的苦楚。”

    伊世仇哼笑了两声。目不转睛的看着景故渊虽然笑容依旧是飘忽不定的波谲云诡,却是依稀能察觉到曾经沧海的沧桑,“这世上最不能保证的。就是人的保证。所以我从小就告诉寒江,只能信自己。”

    伊寒江想来他是记起外婆的早逝,岁月对一个心有所属却是生死相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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