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阳春,花园的桃花开的正好,粉粉嫩嫩一大串悬挂在枝头,娇嫩动人。
树下并肩而行的两名女子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长长的一段路,走得分外的缓慢,桃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她们肩头上,平添了几分妖娆的美丽。
夏萱心里有许多话想对徐子珊说,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她可以直接的对父亲说出那样的话,颠覆在父亲心中的形象,却无法对徐子珊开口说出那样绝的词汇。
“萱儿,你瞧着这桃花,像不像我家栽种的那些?”徐子珊突然开了口,并停下步子。
夏萱犹自走了几步,环顾一圈四周,这儿桃树都是成排的栽种,粉嫩嫩的花瓣连成一片,倒真像徐家的花园。徐家的花园里栽种的就是桃树,小时候夏萱去徐家小住的时候,与徐子珊一块儿睡在榻上,透过木窗就能看见外面洋洋洒落的桃花,若是撑开窗栏,桃花还能飞入屋内,落在她们的枕头上。
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夏萱的心柔软不少,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的确是很像。你家的桃花这会应当也是开得正好。也不知道我五姐会不会像我一样喜欢你家的桃花。”
说话间,一片桃花轻盈的飘落,夏萱伸出手来接入掌心,望着一如往年的色彩,夏萱忽然下定了决心,“子珊,咱们小时候那么好,为何现在反而生疏了?有时候我想去漪澜殿探望你,却又不敢随便去你那儿走动,你那儿的眼线太多,我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被有心的人听去。我待你。会比夏茹待你差吗?”
身后的人没有给出回应,夏萱长长的叹了口气。索性一股脑儿将憋在心里几个月的话全倒了出来:“我过来之后,满心欢喜着能与你重逢,你第一回来见我,送我的香料里面有麝香,我只当做不知道,也没有责怪过你,我体谅你在宫里生存不易,需要依仗夏茹;随后我搬入漪澜殿,晚娘告诉我,你的婢女在偷听她和蔓蔓谈话。据我所知那是你最亲近的婢女。在漪澜殿住着的日子,夏茹掌握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搬出漪澜殿不久,你向我讨要了那只玉兔坠子,最后却被人拿去诱使荣陵除夕夜过来椒萱殿。玉兔坠子是荣陵送我的心爱之物,若非是你想要。我根本不会将它随便赠人,可是只要你开口,任何东西我都愿意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子珊?”
许多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伤得太重,无法说出口。
尤其是当她得知荣陵是因为见了那只坠子才赶来椒萱殿时,她心情的复杂非旁人可以理解。
她一直对徐子珊怀有戒心。却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信任。说到底还是她太自负,以为会把握好度量,能拥有这份友情,同时保全自己不受伤害,甚至还谋划着那日能借着徐子珊的手将夏茹一军。结果显然失败,自始至终徐子珊都和夏茹站在同一个阵营。而她差点因为那只不该送出手的坠子而送了命。
“我珍惜你,珍视你……”夏萱越想越想伤感,犹自喃喃,“这世上,我珍惜的东西已经不多。”
冷不丁,背后突然被徐子珊一把抱住,她的脸倚靠在她肩上,低声的呜咽。
“对不起,萱儿……”
夏萱闭上眼,“别哭,我从不相信眼泪。告诉我,徐子珊,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徐子珊紧紧抱着她泪流不止,断断续续的啼哭着,语不成句:“是我的错,我以为她不会下手那么狠!是我懦弱,是我胆小,是我太笨,从我嫁来秦地,我一直对夏茹言听计从,你来了后她又拿你的命威胁我,她说她只要知道你安分守己,就不会对你动手,她只是想通过我确认你乖顺听话!我信以为真,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我害得你和荣陵哥哥差点死了,对不起,萱儿,对不起,我一直珍视你,视你为我最好的朋友……”
“是吗?”夏萱垂下眼帘,鼻子也微微发酸,“徐子珊,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她的眼泪滴滴答答打湿夏萱的肩头,“我绝不会再和夏茹有任何牵扯。”
该信任她吗?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夏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放缓了声音,变得十足的温柔:“别哭了,咱们以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这宫里这么险恶,我们得互相扶持啊。只要我夏萱有口饭吃,就绝不会让我的姐妹喝粥。”
徐子珊重重点头,又伏在她肩上痛哭起来。
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委屈,从来没想过害任何人的她,如今却仿佛成了凶手。虽然听起来都好像是有原因,可是她却也十分清楚自己的懦弱才是导致一切发展到这一步的根本原因。如果一开始严词拒绝夏茹的威胁,坚定的和夏萱站在一块,也许就没有今天悔恨的泪水,可是也正是这些懊悔和眼泪,让她成长起来,也深深体会到这份姐妹情的不易。
夏萱低声安慰着她,说这些贴己的话,两人折腾了好一会才回宫。
姜妃一个人呆呆坐在宫里,小世子不见了。
宫里其他人都很平静,夏萱也不担心:“孩子呢?”
“芸娘抱走了。”姜妃的神情木木的。
她的表现实在是反常,夏萱不用问也知道她定是确认了孩子的身份,这会儿怕是打击颇大吧!
夏萱顾忌着徐子珊还在这,虽然方才和她解开心结,可是也不能草率的就将此事告诉她,只默默对姜妃使了个眼神:“就让芸娘抱着吧,孩子哭的我头疼。姐姐,这几日我要去夏府一趟,你陪我一块儿吧。”
姜妃茫茫然的望着她,神情恍恍惚惚,也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昨儿赏赐了些江春锦给我,颜色颇为漂亮,我给姐姐们也备了一份。”
夏萱唤了晚娘捧着两匹布来,“翠色的给子珊,鹅黄色的给姜姐姐,裁了衣过几日咱们一块出游。”
徐子珊接了布匹,“萱儿,你有心了!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徐子珊走了,姜妃还是呆呆的坐着,送她的布匹不感兴趣,低下头喃喃道;“是我的孩子,世子是我的孩子!我竟然以前一直没发现……夏茹、夏茹,竟害得我们母子分离!好狠毒的女人!”
“做这种事一点儿也不奇怪。”夏萱示意她小声些,“明日我们去一趟夏府,说不定可以收到证据。”
姜妃道:“夏府?夏府能有什么证据?”
“夏茹上回陷害我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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