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钱财赚的不少,生来含着金汤匙,要不然也不会吃的这般浑圆。
宋花家父在朝中做官,有些官宦家的大小姐脾气,不过心地不坏,只是性子有些好强,她在三人中年纪最长,心性却与小胖子差不了多少。
听闻两人自从来到青松观,宋父官职从五品官升到正三品。
小胖子家的生意更是借着‘青松观道童’这个称号大发横财。
而木络则与两人不同,她生来就未曾见过亲生父母,刚满月,便被遗弃在寒风凛凛的街头。
若不是正巧有个戏班子经过,将她捡来回去,她多半早已丧命。
戏班子最喜的,就是木络这种被抛弃的孩童,将其收养既可省下一笔买卖孩童的费用,又可以作为最低贱的劳动力,随意使唤,就算死了,只要破席一卷,即可草草了事。
木络自从记事起,天未亮便起,每日从早到晚练习戏剧基本功,唱、念、坐、打,一样不差。
那时,一天至多能吃上两顿,饭菜少的勉强遮住碗底,就连喂老鼠也不见得饱。
不仅如此,若是练习有稍许差错,班头一顿毒鞭是绝对免不了的,就算未曾出错,班头心情不好时,也会见人就打,饱受冷眼。
她在戏班中待了将近八年,八年中,死在她面前的小戏子不在少数。
木络生性喜静,不喜言语,不过该做的一样不会少,做事谨慎,很难挑出她的毛病,受到的处罚也是最少。
有一次,她因伤了风寒,喉咙赤肿,如火在哽,无法出声练嗓。
在外受气的班头终于找到个机会,二话不说抡起长鞭,咬着黄牙,毫不留情的鞭打而去。
班头正值而立,健壮有力,就是这样的他,居然鞭笞木络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无法抬臂,才勉强罢止。
班头之所以会如此发狠,只是因为,她没有求饶。
如果求饶的话,班头可能会饶她一条小命,不过她没有,班头自认面子挂不住,这才下了狠劲。
不管是束缚四肢,攥的腿脚发紫,还是脑袋上的伤痕,流出一条条鲜红的血液,沾染着耳旁细碎的鬓发,凝固成结。
木络都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墨色的瞳中,涣散无光,对上那双不知惧意的眼睛,连班头也不禁倒哧一口凉气。
她不是不知疼痛,不懂求饶,只是害怕。
害怕如果多发出一点声音,惹得班头发狂,就会像那些小戏子那样没了呼吸,只剩下无人问津的冰冷身体。
她紧攥双拳,薄片般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挖出一个个小血坑。
紧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下颌早已血迹斑斑。
忍耐,只有忍耐。
隐藏着心中所有的情感,不曾表露。
直到某一天,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穿藏蓝道袍,塞给班头两锭银子之后,带着她来到想都不敢想的青松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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