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已经进去了,罗衣也不捂着掖着,瞪了玉恒一眼:“上次的事儿还没吸取教训?”
玉恒呆了呆,不由地低下了头,对自己又口不过心而懊恼。
罗衣却也不为难她,说道:“以后说话做事都事前想想,你看我那天逞一时之气,跟人斗嘴耍狠,没按照规矩交那份保护费,这时候自己不安着要寻人帮忙解决,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事后补救还不如事前预防的好,你以后不会说话,便把自己当哑巴,做人恭逊着些没怀处。”
玉恒赶紧点头,罗衣见她的确是知道错了,这才轻言道:“我知道前段时间你被拘在太太那儿,有些闷着了,能跟我出来就兴奋地不行,话说做事也随便了些。但太太是为你好,不希望你惹出什么乱子来,你也该收收心,别让我和太太还为你烦忧。”
“婢子明白了……”
玉恒低低回话,手指对着一点一点的。罗衣知道她能听进去,再说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这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步骤,只能慢慢在习惯中给她灌输沉稳的性子。
她身为小姐有时候性子也浮躁,所以身边需要个稳得住的丫鬟帮衬。她知道,如果玉恒一直是这样子的性子,那她娘说不定会把玉恒调离开她身边的。
一时之间两人默契地静默下来,而同时,老头也去而复返,脸上笑呵呵地,对罗衣喊道:“小姑娘,进来吧,四宛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罗衣不太想登堂入室进别人家的门儿。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边还只有玉恒一个丫鬟,进别人家的宅子不合适。这样想。罗衣便拒绝道:“老伯,这恐怕不太方便。四宛现在正忙吗?如果忙的话。那我下次再来拜访好了。”
老头赶紧摆手,“不忙不忙,他说主人家请客人上门宽坐才是正理,哪有把你们撂在外面的道理?”
罗衣仍旧只是笑笑,“老伯,这真的不太方便。不如,我下来再来好了。”
“等一下!”
却是四宛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喘着气儿道:“孟、孟少东家。真是对、对不住了啊!方才我没想到是你来了。快,快请进来……”
“四宛……”罗衣哭笑不得,这话说地不正跟老头说的矛盾了吗?
回头一看,那老头果真一脸尴尬,对着罗衣抱歉地一笑,“小姑娘。我们这儿从来没来过女客啊,况且小姑娘唤我家公子名讳那般随意亲近,也是小老二我便想着。是不是小姑娘与我家公子关系很近呢?因此才邀你进府……”
“冷伯,瞧您这事儿办得!”
四宛埋怨一声,又变了副恭敬的表情。“孟少东家,您里边儿做,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说?”
说着把院门大开,门口两尊小石狮子中间顿时出现了一道宽亮的门槛。罗衣无奈地笑道:“我真的没什么急事儿,就是想跟你说件事儿。让你帮我拿拿主意。在战云城里也没有其他人帮我想这事儿。我就不进去了,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没必要进去。”
四宛见她坚持不进院子,也不死乞白赖地要她进去。听她这么说四宛倒是认真问道:“孟少东家请说。”
“这事儿关乎我那间罗衣坊在东市开铺的事情……”
于是罗衣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着重提到了自己当时所说的话的大概意思,还有那梅兄弟回答的话,并说了些自己这些日子的焦虑。
“……也不见他出什么招儿,一切都平平静静的。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算完。有句话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他那儿连个风都没有,更加诡异了。我就是怕,怕到时候我的铺子一开张,门口罗雀,无人问津啊。”
四宛听完话后沉吟半晌方道:“孟少东家是要四宛帮你把这事儿摆平?”
“这倒不用。”听四宛的口气好像这事儿并不算严重,罗衣顿时暗暗舒了口气,“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那日我也把人得罪地狠了,就怕不好善了。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商户。”
说着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如果能找到那个梅兄弟,把钱交了,再说两句好话。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对商户生意有影响,多恭维恭维总没有坏处,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四宛点点头,算是明白了罗衣的意思。想了想后四宛道:“这事儿不急,孟少东家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
罗衣笑着道谢,和四宛又说了两句,下意识地把话题移到渊离身上来。
“渊离出门也很久了,还没回来吗?”
“公子的行踪一向不怎么定,他前些日子写来了信说一切顺利来着,也没提什么时候回来。”四宛道:“不过我估计公子也该是时候回来了,听说帝京往南那边打仗打得很狠,公子在外面有潜叔劝着,也待不长。”
“南边的战况四宛也清楚啊?”
罗衣戏笑了句,四宛的表情却顿时不自在起来。他抠了抠头又蹭了蹭脚,结巴地“那个”了两句才说道:“公子做生意嘛,战云城这边的事儿都是我管着了,生意人的消息最是灵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着还讪笑了两句。
罗衣默了片刻才笑道:“那的确是,渊离的商号首创在南方,根基也在南方,自然是与南方通信频繁了。”
四宛顿时点头,“孟少东家说的是。”
渊离这宅子虽小,却还挂了牌,冷府二字冷清清地悬在门匾上,字苍劲穹力,是瘦金体,骨骼嶙峋,颇有洒脱不羁的风骨。罗衣把话题转到这门匾上的字来,问道:“这字是你家公子写的吗?”
“正是。公子的字三分阳刚,三分跳脱,还有三分工整,剩下一分夫人曾说那是诡秘,不过公子倒是从来没有刻意练过字。”冷伯在一边道:“公子生来就聪颖,自会握笔起就开始识字默书,人懂礼乖巧,那会儿好多与夫人交好的其他人都想要跟夫人定娃娃亲,夫人都未允。这一来二去的,夫人也去了,公子的终身大事却仍旧未定啊。”
冷伯边说着,却边打量罗衣的神色。见她怔忪,心里立时高兴,再接再厉道:“公子也鲜有与其余女子有所纠葛,出门在外做生意用的都是冷不争的化名。小姑娘能知道我家公子真正的名姓,足以看出公子对姑娘你不同啊!”
四宛“嗯哼”地咳了声,冷伯息了音,但眼里却掩不住笑意。
罗衣的表情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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