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儿李源的一句话,就如魔咒,劈开了那些蒙蒙胧胧的纱雾,让李秋水猛地抓住了她现前的那种没有头绪的感觉:她李秋水,长得好像不像爹爹李棣,也不像娘亲李白氏!
只是,不像便不像,遗传上固然有显性的,可也没有一定子女必定要跟爹娘长得肖似的,这不是什么遗传必定规律。
秋水眯了眯眼睛,心思急转,笑嘻嘻的看着三哥儿,拍了拍双掌,摊开作要抱孩子状,嘴里哄道:“啊呀,这是哪里来的好孩儿,长得这么好,让姐姐抱抱可好?”
三岁的小男孩,其实足岁只有两岁多点儿,放在后世,还正应该用月份说大小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几个月的宝宝,听话半懂不懂,最是吃哄的时候。况秋水听说这孩子得宠,人人喜欢逗弄他,就思称着这孩子是个好哄不好哭的,试想,若是不好哄动不动爱哭,谁还老逗弄,就是李鼎,怕是也没有那个耐性喜欢那样的孩子。
果然,秋水这样一弄,李源笑着张开了手,合身扑过来了,他娘李孔氏差点儿把不住,直呼小心。
秋水把小孩儿接过来,逗弄了几句,尔后忽说道:“乖宝贝儿,你看,诺诺,你这儿是嘴,我这儿也是嘴,你这儿是眼睛,我这儿也是眼睛,都是一样的,我们哪里长得不像一家人?”
三哥儿满脸的茫然,小孩子也是会困惑的,偶尔他小手一指,“奶娘说。”
秋水心里一阵冷笑,这才是她哄孩子的目的呢。试想,这么大的孩子,放在后世,早晚还要两顿奶粉晚上一块尿布湿呢,怎么就能分辨得出什么人长得像不像,还能说出来?或许是有天才。可天才又不是大白菜,就是大白菜也不会多得随地拣。若不是天才。那必定有人教的,或者就是听人说话学的。只是若是人教的,是谁在教,目的为何;若是听人嚼舌。那是谁在嚼舌。秋水就要一一找出来。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秋水小题大做,可秋水自己知道自家的事情,这些年她听得那些可都存在肚子里呢。她家爹娘的婚事,老太爷虽然面子上混了过去,可实情不是没人知道的。李嵎夫妻也是知道的,不光知道,当初还一起配合着唱戏的。小张氏到底是不是深藏不露的,秋水不知道,但若这人真是能藏能忍的。那么爹爹不回来,这当年的事情说不定就湮灭了。可爹爹既然回来了,那么当年的事情,保不住她就会对几个儿子说,甚至于会让儿媳妇知道。而这女人,真正能守住秘密的,不太多,更何况还说不定是有利益纷争想要借此生事的。
当年事,对于爹爹或许不算什么,在男人。那叫做风流,而且爹爹对娘不离不弃。那叫做有情有义。可对于娘来说,就成了不守妇道。而且,这么些年在外头,没有见证,秋水又长得不像爹爹,谁知道最后会生出什么污糟话来。
所以,秋水一定要一开始就堵住这话头。
况且,今儿个才进府,见面礼也好,杀威棒也好,这第一次,就要立好规矩,自家,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秋水听了三哥儿的话,脸上笑意更甚了,只是直拿眼打量着跟在李孔氏身后的奶娘,一点儿不遮拦,就是要让人都看得出。
其实,三哥儿那话一出,李孔氏的脸色变了,竟沉下了脸来。在场的人可没几个傻的,几个眼神,都明白了什么,现在看见秋水这副样子,眼神就更深了,只是也没多话。
李孔氏看见秋水不遮拦的眼神,脸色更沉了,张口道:“林奶娘,让你带着哥儿,是指望你实诚,哥儿不会学那些不着调的话。可你呢?还敢议论起主子来!好,我竟不敢劳动你,你就家去吧。”
这话一出,那个林奶娘扑通就跪下了,只是大过年的,在主人家不敢大哭,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只说自己昏了头,还没开席,闻着酒味就上头了,这一边求着,眼神一边往另一处瞟。
李白氏微微皱皱眉,刚才三哥儿说话时,她这个今天才回来的大伯娘不能说什么,幸好女儿得当。现在李孔氏说话了,她也可以说话了。不过,她倒是要劝上一劝,给点儿情面,哪怕是做做样子,“四弟妹,这大过年的,我替这位妈妈讨了脸吧。看三哥儿长得壮实,性子又好,可见这妈妈也是用了心的。先不说功过,只说这苦劳吧。相信经过今日,这妈妈也长记性了。”
李白氏这儿发话了,别人也做好做歹的劝和起来了,只是这李孔氏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就是不松口。
眼见着这儿闹哄哄的,小张氏就过来了,笑着问这没开席,怎么就磕头讨酒了。这话说得轻松,竟让刚刚当场有点儿紧绷的气氛松快了不少。李孔氏见问,叫了声母亲,就想着要把刚刚的事情说一下。林奶娘是她这房的下人,别人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她下人的不是的。而她,这会儿只想把这事情说清楚,把人撵了。
哪想到小张氏也不等李孔氏开口,就又笑着说,“好了,快入席吧。老太爷就要过来了。等下有得让你们劝酒呢。这跪着的,下去吧,还没到你们吃酒的时候呢。只你当好了差,有你吃酒乐呵的时候。”
这话说得分明,并不是不追究了,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先缓缓。只是这一缓,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这林奶娘连声应着,磕了头,就要起身下去。有人也松了口气。可正当这个时候,就听见李鼎的声音传过来,“秋水丫头呢,让她到我这儿来。咦?你们这围着说什么呢,怎么还有跪着的?”
原来是老太爷来了。
这下,想要起身下去的,还只能继续跪着了。
小张氏笑着说:“回老太爷话,我也不知道,只看着这儿热闹,还以为是源哥儿的奶娘在讨酒喝呢。”
小张氏打了个过门,满以为大过年的,老太爷不会较真,还有老太爷喜欢的重孙呢。没想到李鼎并没有作罢,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让人下去,反倒等着人回话呢。不得法,小张氏只能让李孔氏回话,把这事情说清楚了。
哪想到,李鼎听完,勃然大怒了起来,“好个奴才,真是好奴才!”
一干人忙劝着老太爷息怒,大过年的,别为了个奴才动怒,不值当。小张氏更是说,“原以为她带着源哥儿,还算尽心,没想到是个会嚼舌的。只是大过年的,也不能落了嘴儿。且等着过好年了再处置。就是源哥儿那儿,也怕猛地换了人,不安生,让小哥儿起性子。”
可老太爷竟然劝不住,冷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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