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那两只象征着周家和杜家的聚宝盆里,琉璃珠已经越来越多。
当珠子在每只聚宝盆里累积了各二十余只时,增加速度开始略微有些放缓,而每一次加价,幅度却更大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颗一颗地加着琉璃珠,而是好几颗一加。显然,刚开始时,那些只是喊着试试的小富之家已经停止了竞争,眼下还在加价的,都是些真正有实力的人家。绾蝶侧耳聆听外头的喊价——
“周家娇颜醉,碧珠包间,两百六十两。”
“杜家养颜膏,听雪包间,两百七十两。”
“周家娇颜醉,凌云包间,三百五十两。”
“杜家养颜膏,听雪包间,三百六十两……”
不管那些人家怎么给周家加价,那支持杜家养颜膏的听雪包间,总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加价十两。这听雪包间,每次的加价幅度是最低的,但胜在持之以恒,波澜不惊,无论对手开出了怎样的价,包间主人总是能第一时间跟上。显然,十两一加这样的做法,并非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开更高的价,而是因为……
“这个司徒烈,倒是方便。”绾蝶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懒到家了。”
想起每次见司徒烈时,他那副懒洋洋又玩世不恭的模样,绾蝶觉得,十有八九,他每次只加价十两是为了图方便。
果不其然,听雪包间中。
司徒烈依旧倚在贵妃榻上喝着酒,他怀中的美婢不知何时坐到了另一侧,微微倾了身子在操纵一个精致的机括。那个机括,上头由九个珠子构成。可以组合为任何数字,只要轻轻按下,便会通过隐秘的震动让擂台上的斗香师接收到。包间中的出价,就由这台机括传达。
司徒烈懒得一次次改价,对那美婢的吩咐是:不管别人出了什么价,你都加十两即可。
美婢依言而行。
眼看着竞价被越抬越高。不多时。已经突破了七百两大关。
又是一些包间退出了竞争。
剩下的包间中,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忽然急躁起来——
“周家娇颜醉,流炎包间。直接加价三百两,目前的总价是,一千两!”
全场哗然。
自竞香开始以来。这是第一个加价幅度突破了一百两的。不仅突破了一百两,更是直接加了三百两!——这流炎包间里坐的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如此大的手笔!
听雪包间中,那美婢也吃了一惊。转过头去,征询地看了司徒烈一眼。
司徒烈喝着杯中的美酒,神色不动:“依然十两。”
那美婢便依然又加了十两,便听擂台上的斗香师报道——
“杜家养颜膏,一千零一十两银子。”
那流炎包间的主人似乎和司徒烈杠上了,又加:“周家娇颜醉,一千五百两!”
这次更急躁。似是想将司徒烈这讨厌的牛皮糖甩开似的,直接加了近五百两。
司徒烈微微蹙了蹙眉。却依然示意美婢跟进。
于是杜家养颜膏被顶到一千五百一十两。
“周家娇颜醉,两千五百两!”
岂知,几乎是在司徒烈出完价的一瞬间,对方又狠狠加了价,这次直接加了近一千两!
三百、五百、一千……
那流炎包间中的加价幅度一次比一次大,似乎卯足了劲要甩开司徒烈。就连司徒烈这样疲懒的人,也终于忍不住抱怨:“是哪家的孩子?”
京城中,喜欢流连于这种场合的,多半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京城就那么大,富贵子弟就那么些,出入这些场合的时日久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不给谁三分面子?两千五百两这种价钱,虽然不便宜,但也并非无人出得起。可是,哪有做得这样锐气十足和急躁的?矛头太明显,也不怕得罪了人!
所以怨不得司徒烈抱怨。
他们这些纨绔贵公子,就算再花天酒地,也并非一点分寸也没有,不轻易得罪同个圈子里家世差不多的人,是铁一样的规则。谁知道在朝堂上、生意场上,哪家的父亲就需要哪家的爷爷援助呢?何必给自己树个强敌?
可眼下那个流炎包间的主人,显然并不怕得罪了司徒烈,甚至将针对之意表现得十分明显。司徒烈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把和自己以及自己家里有过节的人家,全都梳理了一遍,并没有回忆起其中哪家的子弟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不禁有些疑惑。
擂台上,斗香师已经催促起来:“周家娇颜醉两千五百两,杜家养颜膏有人跟么?”
听雪包间中,那美婢轻声询问司徒烈:“公子?”
司徒烈回过神,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口中却对那美婢道:“跟。”
想了想,又招手叫过一个小厮:“你拿我的名帖,去流炎包间拜望一下,请教一下那边主人的姓名。”他虽然一副纨绔的样子,但家学渊源,二品大员的嫡子,就算表面看起来再浪荡再不拘小节,身上也自然而然环绕着一层城府。他已经想好, 问清楚那流炎包间主人的来历。如果是不方便得罪的人家,哪怕愧对绾蝶,他也必须放弃,不能再跟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派出去的小厮回来,那流炎包间又加价了——
“四千五百两!”
这次,竟是直接加了两千两!
竞价到这个程度,整个现场都沸腾了。
四千五百两,这是什么概念?
自这香药街的斗香比试存在以来,还从未有过超出三千两的高价!四千五百两,在许多小户人家耳中,那是从未听过的天文数字,何况,那流炎包间的主人加价如此豪迈。行云流水一般,一点搁楞也不打,显然,并没有把这些钱放在眼内!
流炎包间,还有余力!
所有人都被这个价钱吓到了,却又无比激动、兴奋。所有人都看得出。那流炎包间是和听雪包间杠上了,这一次,听雪包间的人还敢跟价么?
万众瞩目、屏息期待下,现场反而陷入了一片安静。
擂台上的彩棚中。绾蝶蹙起了眉。
平香也有些担心地道:“小姐,这价太高了。”
绾蝶点点头,是啊。就算是慈善义拍,就算这些钱是要捐给城西贫民的,做善事也得有个限度。加价到这个幅度。显然已经是十分不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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