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却迟迟不见相思发话,倒也不敢妄为,只得眼见着袁潜远去了。
相思正在发愣的空档,从屋内出来一人,也同样看着相思发呆,那人便是莫愁。
“尤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到陋室一坐。”莫愁见相思犹自站在那里发愣,便出言相请。
闻言,相思这才回转过心神来,抬眼望向那人。只见一袭月青色旗袍,别无装饰,霎是冷清。相思心下便知这自是方才唱歌之人了,恐怕是刚才的歌声太过动听,及至见了本人,相思不免有失望之感。那女子摸样还称得上清秀,黄黄脸,似有病态,两颊也是凹着的。只有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发着亮光,只是放在那张笑脸上大得有些突兀了。身上也是瘦得很,一袭修身的旗袍穿到她身上都觉得大了,像是随意挂在衣架子上的。
两人在屋内坐定,相思打量着室内的陈设,终究不像这种地方该有的样子,到处都是雪洞洞的,别无饰物。不过这屋子倒像主人的性子,相思心想。
莫愁也不住打量着对面而坐的相思,这般美人不知怎么长的,这倒真是应了戏文上的话了“樱桃红绽,玉粳白露,恰便似呖呖莺声花外啭,行一步可人怜。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真真是戏文中的崔莺莺活生生站到了眼前,令人不禁赞叹世间的钟灵毓秀都到了眼前。
被一个陌生的女子直勾勾的盯着看了半日,相思还是忍不住潮红了脸,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见状,莫愁猛然惊醒,是自己唐突了,连忙出言解释道,“哦,对不住了,我竟看痴了。”
说完,莫愁忙从箱子里拿出一撮香来,这还是袁公子看旁人屋里都是有的,为防这里太过寒酸了,这才留下的。莫愁从不在乎这些,也就一直妥善保管在箱子里。没想到,今日倒真是有了用上的机会了。
只见,莫愁打开久未用过的香炉,笨拙的点燃香料。不一会儿,只见青烟袅袅,莫愁这才松了一口气。
向来不谙待客之道的莫愁,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茶具,不时还要向相思投去抱歉的微笑。
相思冷眼看着莫愁的慌乱,倒是对这个久闻大名的“歌女”有了新的认识,这倒是是个特别的“歌女”。
“这香是袁少爷送的吗?”相思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莫愁面有难色,却也如实答道,“是,不过……”
还没等莫愁的解释出口,相思就拦住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与我无关。只是这香里加了迷迭香,常闻能使人心情愉悦。看来袁潜很看重你……”
这次轮到莫愁打断相思的话了,“这位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和袁少爷没什么的,他顶多就是看我可怜罢了。”说完,莫愁低下头去。虽然这是她一直都笃信的事实,但是猛然间把它拿到桌面上向另一个女人解释,总还是难免心痛。
见状,相思明白是莫愁误会了她和袁潜的关系了。同时,也是看着这样单纯无辜的莫愁,难得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到这儿来只是有些事想和袁少爷商量,绝没有别的意思。”相思也算是实话实说。
闻言,莫愁抬起头,凝视着相思。半晌,莫愁才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似的,“可是,要是对他来说,你不是无关紧要呢?”
相思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盘算着最坏的情况。难道刚才的一句戏言,真的那么严重吗?
“我认识袁少爷三年了,还从没见过他像刚才那样这么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莫愁回忆着和他相识的三年时光,平淡,一对青年男女间难以想见的平淡。一如她所见过的和袁少爷有过交往的那些人一样,他的生活总是看起来平静至极。有时,莫愁都要怀疑他们真的共度了三年的时光吗?
“想必你也听说过少爷他的故事,母亲长年卧病,父亲的脾气又总是阴晴难定,他在家里也是难得开怀的吧。”莫愁在这三年里总是想方设法的从各种途径了解着袁潜的生活和他的一切,她总是试图走进他心里。但是三年了,她终究还是和旁人一样,和他有着不算远,但是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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