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大人间的争斗,只是面对数日未见的姐姐满心欢喜罢了。
“姐姐,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单纯的相宥这几日的抗争竟只是为了见上相思一面。
相思面对眼前这平生难见的单纯,冰冷了许久的心也不禁一热,笑道,“我自然是要来的,不然还能到哪去?”
“上次大妈……”心急之下相宥刚要说出心底的担忧,即被一声冷哼打断了。相宥胆怯的偷看了母亲几眼,只是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这是这辈子到死都不能说的秘密,要是说了,妈妈便再也活不了了。”
那是每晚噩梦中都会出现的声音,还有经常在梦里徘徊的人影,都让相宥幼小的心灵只想远离那段记忆。
初听到儿子提到那个女人,穆悦春心里一紧,生怕儿子的不懂事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只是那么短短的几秒钟,穆悦春只觉得像是过了好多年,生怕相思再追问出什么来。
没想到,相思只是摸了摸相宥的头,柔声道,“记得,我小时候生病时,父亲就是这样说的。我的女儿自然是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相思像是完全没听到相宥的话,直接将话题引开了。一瞬间,屋内快要凝滞的空气,被相思的柔声细语就这样化开了。
“那次我是没有吃药,但是我整整咳了半月,把嗓子都咳哑了,又有半月没说出话来。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不乖乖吃药了。”相思眼神悠远的回忆着往事,当往事成了故事,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现在想来,相思只觉得那哑了的半月竟也是美的,像是被轻纱笼罩住的月亮,朦胧间透着说不出的意境。
相思的话显然吓坏了相宥,相宥的小脑瓜里开始想着自己会咳嗽半个月,还会半个月说不了话,那会憋死的。
“真的吗?”短短数语就将相宥从那梦魇中的可怖拉了出来,因为眼前的恐惧总是更实在些。
相思猛点了下头,“当然。”相思上下打量着相宥,又确认了下他苍白的脸色,吓唬道,“看样子,你不止要哑上半个月了,可能会更久一点。”
被相思这么一吓唬,相宥的小脸整个都僵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还是不敢掉下来。
半晌,相宥可怜兮兮的瞧着相思,“姐姐,小宥要吃药。小宥以后都会乖乖的吃药,不吃药的话就再也不能和姐姐说话了。那样小宥会憋死的。”说着相宥把手放在脖子上,做出掐紧脖子的手势,同时,屏住呼吸,小脸顿时涨的通红。
见状,相思赶紧拿下小宥的手来,轻打了下那胖乎乎的小手,两人相视一笑。
刚从小宥房间出来,还没走几步远,相思只听得身后一个逼问的声音传来,“我不管你有何目的,我不许你这样利用我的儿子。不管因为什么,你不觉得利用一个这样全心信赖着你的孩子很无耻吗?”
不用回身自然便知是谁,那样气愤却又心虚,还不得不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相思听来怪极了。
相思回身莞尔一笑,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不认为肆意利用自己的亲身骨肉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叫嚣。”
此刻相思轻蔑的上下打量着那女人,厉声道,“回去问问你那肮脏不堪的心是否还有资格审判这个世上的灵魂,还是担心一下你那低贱到连地府都不堪忍受的魂魄吧!将来或许连在人间飘荡的资格都不得吧!”
“你……你……”素来牙尖嘴利的穆悦春当下被气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她算是体会到了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水平,这简单的几句话,她愣是在心底玩味了几遍才回过味来。
眼前穆悦春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逗得相思粲然一笑。相思正转身打算走的时候,只见穆悦春身后那扇门开了一个小缝,一双溜圆明亮的小眼睛偷偷瞧着。
相思改变主意,向着穆悦春走来,及至其身前停了下来,探过身子,覆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便转身要走。
刹那间,穆悦春像是气炸了,连眼睛都红了,怒目圆睁的死盯着相思。
啪!
伴着一声脆响,相思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趴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低沉着头,整张连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
小红当下便飞跑到相思身边,心疼地喊着,“小姐,小姐,抬起来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只见,相思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是用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始终不肯抬起头来。这样一来,小红更急了,当时便掉下泪来。
一是心疼,二是生气,再是气不过,他们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
小红抬起头来,刚想要替小姐讨回公道,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到相思身旁,直立在那里,仰头瞪视着穆悦春,脸上还挂着泪珠,犹自带着哭腔,“我再也不许你欺负姐姐!”
尚在兀自后悔的穆悦春,此时见到亲生儿子竟站在那女孩身前,挺身相护,心酸难过委屈害怕……各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竟是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她……”穆悦春只能以手指着被她打得倒在地上的相思,一眼瞧见相思放下了一直遮掩住伤口的手,滴血的嘴角竟挂着一抹难解的笑意,转瞬即逝。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今日才见到,你是都占全了。既是台上的戏子,也是台下的婊子。”那阴森透骨的声音像是要将那彻骨的寒冷铭刻进穆悦春的骨子,要她永生永世都记得那侮辱。
那句话,再加上那笑,电光火石间,穆悦春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穆悦春无力的指着那个可怕的女孩,却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词句。这一切早就在她的计算之内,无谓的辩解只会让自己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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