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可是白浅知道,有些事情确实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娜拉把她带到平时觐见暗帝的地方,可是白浅从踏进这个大厅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暗帝没有来,或者说,暗帝根本就没有让娜拉召见她。她抱起手,平静地看着那正对着她的半张丑陋的脸,说道:“我不认为在这个地方出手是明智的选择。”
猛然抬起手,锋利的刺刀指向白浅的胸口,娜拉沉声道:“暗帝叫我杀了你。”
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白浅无所谓地笑了,“是吗?他觉得你可以杀我?你确定这不是他想用我的手处理掉你的一个借口?”
闻言,娜拉的神色瞬间有些崩溃,“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死到临头你还嘴贱!”
“自欺欺人总是会有觉悟的一天。”
“我杀了你!”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白浅说的是事实,不论是武功,还是机甲,甚至头脑,她一点都比不上白浅。这个认知从白浅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让她日日不安,夜夜不甘,尤其是当她知道暗帝居然让紫电为白浅做事之后,那种马上就要被取代的感觉,让她恨不得一剑刺穿这个让人嫉妒到发疯的女人!
白浅冷笑:“我一直在等你来杀我。”
暗帝怎么可能会留一个动摇信仰的人在身边?让娜拉来杀她,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借口,否则以暗帝的眼力,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以卵击石的安排。
娜拉的刺刀飞快地袭过来,白浅闪开,身影猛然消失在白茫茫的光影里。
娜拉努力地辨认她的动向,可是她冷汗淋漓地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转过身。除了那些白茫茫的窗子和光刺,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有种回到梦里的感觉。
世界被无限地放大,孩童单纯的笑声从远处不停地传来,一波波,分外明晰。
她有些惶恐地看着四周,依然什么都没有,然后浑身的戒备顿时就这样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抽空了。
刺刀坑一声落到地上。她茫然地朝着那阵阵笑声寻去。
白浅站在她身后,有些怜悯地最后看她一眼,闭上眼睛。隔空对着她的后背送出一掌!
“小雁小心!”一个身影从角落里窜出来,将茫然的娜拉一举扑倒在地上!
娜拉猛然惊醒,转过头看到东风夙压在她身后一脸苍白地对着她,他的嘴角缓缓地流出一道血。
她满脸惊愕:“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东风夙。”白浅慢慢地拔出剑,“我不想现在杀你, 你走吧。”
“白浅!”东风夙用力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痛得打颤。他咬牙道:“是你杀了小雁,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一直把这笔恩怨分得很开!而你已经杀了她一次,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你也明明答应我,只要联邦政府瓦解了,你就会放过她!”
白浅微微地笑了,“难道你让我站着被她杀死不还手吗?”
“一定要杀?”
“不死不休。”
不管她是娜拉还是东风雁,都是威胁自己的存在,她再也不会那么蠢了!
“我知道了。”他弯下身伸手将地上的娜拉拉起来,用力抱进怀里,下巴在她头上温柔地蹭了蹭。低声道:“小雁,哥哥没用,没有好好地保护你。不管你是不是还记得哥哥,记得东风这个姓氏,但今天你要记住哥哥的话,回丹子星,那里才是你的家。”
娜拉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那人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让她忍不住想永远赖着不走。这样的感觉。那么熟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想伸出手回抱他,仿佛只要这样。不管这世界风多大雨多大,她都不需要害怕。
可是下一秒,她被狠狠地推了出去,砰一声破了窗子直直地往下坠!
白浅微微一笑:“真是感人。”
可是,这该死的温情,该死地让她觉得无比的刺眼、厌恶!
让她想狠狠地摧毁,不惜一切代价!
“白浅,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没有一点温情,你觉得她活得有意义吗?”东风夙咳了咳,压制住胸口不停往上翻涌的血腥,嘶哑着声音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孩,我是真正地怜惜过你,可惜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可怜的时候,同时有多让人可恨。”
“说完了吗?”她举起剑对准他的胸口。
他摊开双手,闭上眼睛,嘴角有些上挑,似乎在微笑,“不放过任何人地赶尽杀绝,除了让你自己更快地陷入无边的寂寥里,还有什么好结局?你就像一个瞎子,胡乱地在黑暗里舞着你的剑,把任何试图想要接近你带给你光明的人,赶尽杀绝。”
“一派胡言。”她没有心情听他唠叨,松开手,长剑笔直穿过他的胸膛!
他居然没有闪躲!
那把剑就像一道光,嗖一声没入他的身体然后从他背后穿过去,吭一声钉在对面的墙壁上,带出一道横飞的鲜血。
白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东风夙……”
他……就这么死了?那个在大火里用肉身掩护她的男人,那个傻瓜一样在她闭关的时候为她顶住十个月的追杀的家伙……就这么死了?
最后的残笑永远地凝固在嘴角,他笔直地向后倒下去。
白浅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走到他身边,慢慢地蹲下来,默默地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脸庞,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那么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东风夙……”
猛然, 他的手飞快地拉扯她一把,白浅正失神,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错过了反抗的时间,紧接着,只见一团白光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一股强大的气流狠狠地穿透她的身体,瞬间带走她身上所有的力量!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和死亡的声音。
她往后重重一跌,浑身发软地坐在地上,一股败血从她双腿间潺潺地流出来。
她不可置信地缩紧了瞳孔。
这时候腹部才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阵绞痛。
忽然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心中就是弥漫着一股浓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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