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说了胤祚用点心的时候忽然脸憋得通红喘不上气来,自然惊得不行,他一是怕胤祚这个好不容易得回的儿子病了,二是怕有人在皇子的饮食中下毒,立时让梁九功把御膳房上下沾过皇子饮食的全都给拘拿了起来。
荣太医往胤祚的鼻子里滴了几滴药水,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将他肿大的舌头抠了出来,拿了软木让他咬着,又看了看他的胳膊和耳后,“六阿哥,是奴才,您别怕,慢慢的喘气,一点一点的喘……奴才滴的药水慢慢的渗进去,您就能喘气了。”
胤祚慢慢的把气喘匀,脸却是半天才恢复了常色,荣太医熬了药让六阿哥喝了下去,这个时候旁的太医也验完了毒回来。
康熙先问荣太医,“六阿哥这是什么症候?”
“奴才回皇上的话,六阿哥这病症是敏症。”
“什么意思?”
“此症奴才学徒时师傅曾讲过,比如海鲜,寻常人吃了无事,可有人吃了就会肿得头大如斗浑身红斑;再比如花粉,每到花期寻常人无事,可有人却涕泪横流身上起红疹。”
“这么说不是毒?”
荣太医与别的太医交换了一下眼神,“奴才有九成把握,不是毒,只是六阿哥沾不得什么东西,还要查。”
“嗯,查完了只需禀告朕与德妃便是。”如果小六真的是吃什么寻常的东西如同毒药一般,被有心人知道了,怕要借此害他的性命,康熙瞧着他,心道这个儿子外表瞧着虽无异状。却是水晶玻璃身子,若是朕在一天必定护他周全,若是朕不在了,也必定吩咐太子好好照应于他。
“嗻。”
秀儿握着胤祚的手,不停地抹着眼泪,胤祚这孩子怎么三灾八难的。难道真的是历史不容改变?本来他就不该生在这富贵帝王家?“皇上。胤祚若不是中毒,就快些把那些御膳房的人都放了吧,也好为胤祚积福。”
康熙点了点头,“梁九功。传朕的旨意,并无人在皇子的膳食里下毒,将御膳房的人全放了。也让皇子们都回乾西五所吧,今个儿的课不上了。”
“嗻。”
过了一会儿,荣太医亲自端了药进来。“奴才已经看过御膳房的菜谱了,只有酱排骨里多了一味香叶提香,六阿哥喝了这药,养三两日就好了,只是日后不要再沾那些味儿重的东西了。”
秀儿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那香叶年年煮食猪肉的时候都放,怎会今个儿吃了就……”
“奴才的师傅曾说过。有些人就是如此,去年吃大虾还平安无事。今年再吃就浑身起红疹的事奴才也曾见过,得慢慢调理才成。”
康熙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此以后,宫里煮肉从来都是清水白煮,这个时候有人隐约猜到跟六阿哥有点关系,但却都不知情,后来就慢慢成了祖宗规矩,无人能动了,“荣太医既知这病的治法,自此以后也不用给旁人治病了,只管着六阿哥和德妃就是了。”
“嗻。”荣太医跪地磕头,秀儿心里却明白,这是康熙有意的将他们母子和荣太医绑在一起,归根结底是怕荣太医说出胤祚的弱点,被贼人掌握害了胤祚,此时秀儿却没有感激康熙的心思,她只有一个念头。
“皇上。”秀儿跪了下来,康熙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一振,“秀儿,你有事好好与朕说就是,何必……”
“皇上,求皇上给胤祚改一改名字吧,祚这个字太大了,他小小年纪福薄体弱,怕扛不住。”秀儿一是真有点信名字取得太大折福寿的老令,二是这个名字太惹眼,就算此时人人都觉得太子才是眼中钉,待日后太子倒了(就算她不知道历史,也觉得太子倒是必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子也不是无可指摘的,那么多人一心想要让他倒,他要是不倒倒是很难得),怕是有人还要咬他。
康熙愣了一下,他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胤祚的名字取大了,他年纪小压不住,“嗯……容朕想想。”
胤祚这个时候喝了药,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还有一丝意识在,听说自己要改名儿,竟不高兴起来,小腿蹬了起来,“我就是胤祚!我不改名儿!我就是胤祚!”
秀儿和康熙互视了一眼,拍拍胤祚的背,“好,好不改名,皇阿玛和额娘都在这里。”
“皇阿玛!皇阿玛!救救我!救救我!”胤祚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闭着眼睛双手胡乱的抓着,康熙拉住他的手,“朕抓住你了,别怕,有朕在谁也不敢欺负我的小六。”康熙自认是铁汉,这个时候心里竟软得不行了,眼窝发热鼻子泛酸,他自幼无父无母,对待自己的儿子自是非一般的疼爱,胤祚又是他从小小的一团看着长到大的,自是还要比旁的儿子亲近几分。
胤祚拉着康熙的手,“皇阿玛。”他叹息了一声,那药好像吃了是让人困的,秀儿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胤祚叹息了一声,慢慢地睡着了。
秀儿擦了擦眼泪,“皇上……”
“朕替他求一道符戴在身上吧。”康熙叹道,秀儿点了点头。
胤祚出得这次事,自然没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讲是有人要害太子,结果太子把自己的点心赏给了六阿哥,六阿哥误中了毒,幸亏吃得少又救得及时才没事;也有人说就是有人要害六阿哥;可是一联想起御膳房的厨子都没事了,又觉得有些怪,过了三、四天就有心细的人发觉某两个主厨无声无息的不见了,说是被这桩事吓着了,辞了差事,可也有人说是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更有人说是被灭了口,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是不会跟过去一样了。
索额图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自不会是觉得是有人害六阿哥,他想的是有人要害太子,而且这人险些就要得手了,因此自是极为紧张,与太子的奶公凌普一起商量了许久。自此以后太子再不吃外面的膳食。连水都要从毓庆宫带过去,若是有大宴席,只让太子做做样子,康熙自是知道了这件事。虽觉得索额图有些多事,还是由着他去了。
太子也是颇受了些惊吓,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极为小心了。未经过验毒的膳食碰都不碰一下,竟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若非小六替自己挡了灾。自己怕是要有一场灾厄,又想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有人针对自己,皇阿玛竟只掂记着小六的病,未曾来安慰过自己,心里又生出愤懑来,他就是觉得自己越长大。皇阿玛越不似小时候那般亲近自己了,更不用说弟弟们渐多。一个个的都机灵会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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