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对于康熙二十四年的选秀不算热衷,皇上如今身边也不缺美女,更不缺孩子,新晋秀女里有没有新宠实在无关紧要,在皇太后对康熙的了解和对众妃的品度,现在宫里正是最平和的时期,不是没有暗流涌动,只是因有四妃互相制衡,希望自己是得利的渔翁,更怕自己鹬蚌,再加上四妃都有子女,情势也就更纷乱复杂。
她在意的是以后,毕竟大阿哥跟太子都不小了,下面的孙子一个个的也都快到该指婚的年龄了,孙儿婚事安排哪一桩都是顶顶要紧的,一要家世好,二要模样好,三要教养好,这三样哪个都不能差啊,皇太后心里这么想的,跟温僖、四妃也是这样念叨的。
宜妃刚生完十一阿哥出了满月,头一次出门就是来皇太后这里凑趣,听见她这般说,笑嘻嘻地说道,“皇太后既然惦记着孙子媳妇,不如让那些个数得着的人家带女儿进宫多多走动,我们也好帮着相看相看。”
她这话一说出口,不止是皇太后动了心,就连惠妃、荣妃也都有些动心,大阿哥和三阿哥说起来还小,可要说指婚可是一转眼就到跟前的事,连秀儿也带了三分的兴趣,她虽然觉得满人早婚的传统不是很科学,可是既然入了乡就要随俗,她只隐约记得四阿哥的妻子是那拉氏,至于是哪个那拉氏她真有些不记得了。
“既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我老太婆就做过东道,下帖子请客。”
费扬古和福晋觉罗氏本来觉得选秀没乌拉那拉家什么事,她的两个女儿还小,最大的也要到二十七年才勉强够年龄。谁知皇太后的帖子眨眼间就到了,倒让这对夫妻颇有些意外。
要说乌拉那拉氏血统是不差的,觉罗氏本是诸英的后人,但因为诸英是被太祖处死的,爵位不过封到贝勒,传到觉罗氏一辈。觉罗氏也不过是个固山格格(县君)。但是她的外祖母又是博尔济齐特家的格格,觉罗氏是满蒙混血,说起来确实血统高贵。
费扬古则是非常得康熙信任,靠着军功做到了正一品步军统领。夫妻两个一合计,又惦量了一下自己,心道自家的女儿年龄还小。最大的也不过才七岁,八成是宫里的娘娘们想要替太子、大阿哥相看媳妇,又觉得请少了太显眼。是请自己家的女儿去做陪客的,也就放下了紧张的心思,找了裁缝回家给自家的女儿量体裁衣裳。
这个时候她才听说相熟的几家人家都接了帖子,心里也就更放松了。
乌拉那拉锦春自出身就是个稳当的孩子,就算身为嫡女受尽宠爱,还是生性沉稳到近乎于闷,相反乌拉那拉锦云则是个活泼的孩子。整天说说笑笑的,有她在像是屋里多了几个人一般。这两个女孩一动一静,年龄又仅仅差了两岁,整天形影不离的,是对孟不离焦的好姐妹,若非一高一矮,怕是不知情的要以为是双胞胎一般。
这两个人被母亲叫来裁衣,锦春依旧是没什么话,锦云则是一脸好奇,缠着额娘问为什么,“额娘,又没有到过年,为什么要给我们俩个做衣裳啊!”
“因为额娘要带你们出去做客啊。”
“要去谁家啊?外祖家吗?”
“要去个好地方,所以你要乖乖的听话。”觉罗氏耐着性子跟小女儿解释,又瞧着沉稳异常的大女儿忍不住叹气,小女儿淘气吵闹,自学会说话开始,睡觉还要说上两句梦话,平日里更是没有安静的时候,可这大女儿却是轻易不出声儿,八杆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这样的性子,怕是要越长大越闷,如何能讨好夫君公婆?她有的时候真想两个女儿均乎一下,大女儿多少说些话,小女儿少说些话,可这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觉罗氏请来的裁缝姓冯,人称巧手娘子,京里的一等人家多数都找她做衣裳,如果今逢了选秀,皇太后又这个时候下帖子请客,若非觉罗氏与她有些交情,怕是这个时候还请不来她。
巧手娘娘瞧着这两个小格格也是一径的陪笑,“格格您这两位千金一动一静倒是难得。”
“你说她们是一动一静,我倒瞧着是动得太爱动,静得又太静了些。”觉罗氏笑道,两人说说笑笑的,巧手娘子的手却不曾停过,没一会儿就给两个小姑娘量好了体。
“您选一选料子,我立马替您裁了,只是这几日我的活计太多,怕耽误了府上的事,劳烦您让你府上的针线线人依着我裁的形,做衣裳就是了,两个格格身量小,若是上等的手艺人,两天就能全赶出来。”
觉罗氏点了点头,她知道巧手娘子这阵子是真忙,“这样也是使得的,只是过了这阵子,你可不许再推我的活计。”
“这哪儿会呢,不满您说,石家请我过去给他们家的格格裁衣我都没去,先紧着您了。”
“石家?”觉罗氏皱了皱眉,“哦,可是华善额驸家里?”
“正是,他们家的闺女也接了皇太后的帖子。”
“这八成是皇太后寂寞了,想要找小姑娘说话吧。”觉罗氏说道,瞧着自己凑到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女儿,心里则又暗暗紧张了起来。
章佳氏落下最后一笔,瞧着康熙脸上隐隐带着些兴味,这才心定了下来,“奴才献丑了。”
康熙细看她画得墨兰图,虽因是女子笔力不逮,可别有一股子俊雅的韵味,再瞧章佳氏一双眼睛怯生生的含着水气,又带着对自己心悦诚服的崇拜,只觉得男性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瞧瞧站在自己身旁好奇的也想瞧一瞧墨兰图的胤祚,又收敛了一些。
“胤祚,你瞧这画如何?”
“好。”胤祚点了点头。
“怎么个好法?”
“漂亮。”
康熙笑了,胤祚这个孩子就算是经历过磨难,还是带着近乎于傻的天真,浑然不似宫中那些早熟的孩子,他摸了摸胤祚的头,“听说你跟着章佳常在学习课业,学得如何?”
“儿子已经学完了三字经。”
“哦?背给朕听听,背错了朕可要打你手板。”康熙逗着他玩,说句实话他虽说明面上说大清没有不读书的皇子,可在胤祚身上则没有那么深的期望,这孩子落过井,发过高烧,耳聋过,小小年纪历经磨难,康熙从心里往外觉得这个皇子是捡回来的,只要平平安安长到大就是赚的,于课业上并没有多高的要求,他还怕胤祚学习累着了,把本来就不好的身子累坏了。
胤祚却不知康熙的这些心思,双手缚在背后,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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