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跑去逛了几个小时的街见了红,被勒令卧床,她现在的所有症状都是健康的,所谓静养不过这个时代的老令罢了,越富贵的人家越讲静养,紫禁城里住的这家是天下最富贵的,静养这两个字八成是她日后生活的主题了。
躺八个月?秀儿才不肯……唯今之计只有阳奉阴违。
正这个时候李嬷嬷也进屋了,身后还跟着穿着老绿旗袍的九儿,“奴才给小主请安,太后说您如今升了份位,身边只有一个宫女子伺候实在瞧着不像,特意将身边的九儿赐给您。”
“奴才谢皇太后恩典。”秀儿眼前一亮,自离了慈仁宫,她身边一个支近的人都没有,没想到皇太后竟把九儿给了她。
九儿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奴婢给小主请安。”
“起咯吧。”秀儿的笑容收了收,她如今已经不是秀姑姑了,她是秀贵人,“太后身子可好?”
“太后身子康健得很,只是伤心皇后早丧,哭了几次,又惦记着您这一胎,听说您升了份位,又移到了延禧宫,这才让奴婢来伺候您。”九儿越说声音越小。
“太后事多,还要惦记我,实在是我的不孝。”秀儿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小主您保重。”全嬷嬷、李嬷嬷、两个媳妇子全都围了过来,好像秀儿一哭就要把孩子哭出来似的。
可秀儿就是忍不住,一直想哭,甚至连小的时候听见阿玛跟额娘吵架,额娘骂阿玛不知生计整日只知享受,阿玛说额娘不会持家也不会生儿子的事都记起来了,哭了老半天才停下来。
“让嬷嬷们见笑了。”秀儿哭完之后心里痛快了,瞧见这一群如临大敌的人又不好思了。
李嬷嬷递了帕子给她,“有孕之人经不得事儿,奴才还见过因树上多掉片叶子,就哭了半宿的呢。”
“真有这样的?”
“可不是真有。”全嬷嬷在一旁敲边鼓,“奴才让人熬了安胎药,小主哭过了心里痛快了,喝了药好好睡一觉。”
“嗯。”
秀儿喝了药睡下,谁知迷迷糊糊刚睡着时忽然闻到了一股薰香的味道,她睁开眼,看见琥珀在往香炉里扔香料,“什么香?”应是苏合香,可又有些不同……
“回主子,这是加了薄荷的苏合香,这屋子久不住人,有些怪味儿。”
“不要拿这个薰,你拿些木炭来放在背人的地方,你再跟内务府要些花来,就说我瞧这屋里素淡,想养些花木,若有吊兰更好,若没有不拘什么只要是四季常绿的就送些来。”薰香秀儿只知道皮毛,花草想要下毒却不易。
“嗻。”
秀儿见琥珀噤若寒蝉的表情,又有一些不忍,“是我有孕闻不得怪味儿,你别往心里去。”
“奴婢哪敢这么想,只是奴婢太笨了,比不得旁人灵巧。”琥珀原本是皇后给秀儿的,也是皇后安在秀儿旁边的钉子,如今来了秀儿在慈仁宫里的旧识九儿,深怕会遭秀儿厌弃。
“我早说了,你我是栓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谁都跑不了。”秀儿笑道,“只不过如今这绳上拴得蚂蚱多了几个,蚂蚱多了更要劲儿往一处使,咱们生死都不要紧,只是他要紧。”秀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饿了,你看看全嬷嬷和李嬷嬷收拾完没有,收拾完了替我要一碗白粥,旁地配菜都不要,有好酱菜切点子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全嬷嬷就捧着食盒进来了,第一层里面果然是一碗白粥,用八宝攒心盒分装了八样酱菜,第二层里则是各式的饽饽,“小主,咱们的东西还没安置完呢,您要得急,厨下的人又不甚得力,只弄了这些,委屈小主了。”
“我一人能吃多少,这些已经过多了。”秀儿叹息,她早知道紫禁城里的人什么都懂,就不懂简单二字,这还是简朴的清早期呢,真不知道后来会奢侈成什么样。
秀儿一边想一边就着酱菜吃了半碗粥,余下的全赏给了下面的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秀儿带来的这些人已经安置好了,她算是正式的在延禧宫里住了下来,秀儿躺在床上望着帐子,这一年太乱了……什么时候她能安定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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