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的欢呼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蹒跚从后堂走了出来,她身着深紫色的薄纱,乌黑缠绕的发鬓上斜插着三支金簪,郁郁动摇,那层面纱让我看不清她的妆容,唯独那流离婉转的美眸是那般独特,动人心弦。
她美得冷冽,美得残酷,美得妖艳。似乎能让人望穿她黝黑发亮的眸,却捉摸不到她的心。她的脸上挂着柔美的一丝淡笑,似是一抹无奈的苦笑。
“各位官人、公子,今儿就价高者得!”五娘的话让我有几分明了,这只不过是一场“竞花魁”的无聊游戏。
“我出一千两!”
“两千两!”
“三千两!”
“我出一万两!”忽然听到这一声音,这人也太舍得了吧,万把银子拿来玩女人。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到那人身上,那是个中年人,一脸严肃,丝毫不像是经常出入这里的人,出手却如此阔绰,想必不简单。
“还有没有人再出,有没有?”五娘招着手,兴奋不已地说。望到这一切,手不由地摸索着桌面,颤颤地举起杯,仰面喝下。
“没有的话,牡丹今晚就跟这位爷了!”五娘的那阵窃笑,令人寒颤。这里比后宫更可怕,要面对更多的人情世故。
牡丹随着五娘踏上了木阶,扬长而去,留下一缕幽淡的芬芳,沁人心扉。
那位出手阔绰的中年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对旁人不屑一顾,瞄了我两眼,也上楼去了。
众人一片痴狂,可见他们对这个牡丹的追求竞争还是蛮激烈的。
五娘没有立刻让我见青楼的姐妹,而是让我独自默默一人在这偌大的青楼里承受,也许她这是为我好吧。我不期望有朝一日可以坐上花魁的位子,但求保命才实在。
“哟,这位姑娘,你新来的吧。你这小脸可比牡丹姑娘俏多了~!”一个醉汉走到我面前,手不由地抚着我的脸,我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将桌上的酒杯连酒带杯当头摔给他,杯子掉落的声音不算大,却惊动全场所有人,它们都众目睽睽,目睹这一切,我有些慌神,但绝不能被他人看出来,只好怔怔地看着醉汉应着“哐啷”声倒下。
这一倒不要紧,却恰恰惊动了五娘,我知道自己闯祸了,我能逃吗?我的手在颤抖,心已有些畏惧,将手埋进袖内,却掩饰不了恐慌。
五娘踏着木梯下来,气势汹汹:“什么事?!什么事?!”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再逼近,而我只能一昧地向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这件事难以推托,惩罚是免不了的,五娘见状,倒没有骂我,唤来两个佣人打理,自己则赔笑赔不是,给自己揽责。
我以为五娘真的那么好心,可是,我发现,那是错的。
忙活了一天,终于到开饭的时间,我来到餐桌前刚坐下,耳朵却被人揪得生疼,不由得侧脸,正瞅见那人竟是五娘!她的脸很凶残,力度一再增加,位子上的女孩们都不敢抬眼望一下,个个花枝招展,埋头用餐,这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她把我连拖带赶地扯到一个密室中,,里面阴风阵阵,有些刺骨,有些凛冽,让人不寒而栗。更甚的是里面的刑具:长鞭、铁夹等等,我所不知道的刑具。
她一阵阴笑,甩起鞭子就抽下来,幸亏我躲得快,没有伤到。“躲,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敢躲?!你让老娘赔了多少你知不知道?!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又是一道鞭腾空而下,我未来得及起身,只好一滚再滚,她没有罢休,依然不依不饶地动手,我倦了,动作慢了,总会挨一顿打的。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这月怡阁的规矩,小惩大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当下我只能求情了:“五姨,五姨,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她似乎累了,喘着气扔下鞭:“知道错了吗?!那以后还敢不敢呐?!”“不敢了,不敢了!”我忙应。
“今晚别吃饭了!”那一句冷冷的话,让我僵住了,眼望着她走出密室,而我只能匍匐着支撑着出这个密室的门,再艰难地回到房中,裙摆上已血迹斑斑,发髻也蓬松地散乱,微微躺下,全身的痛便抽了起来。
想握紧那杯茶水,而我竟然连这样都做不到。杯再次落地,我慌忙地用颤抖的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破碎的碎片,不料碎片将自己的手划伤,血从指间滑落,我忙噙着指,不让血流,痛意又加了一分。
窗外的乌云罩住了月亮,仿佛是我现在的处境,永远被困在这妓院中,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回去的机会,突然间好怀念在宫里的日子,至少不用被人动手动脚,只要忠诚侍奉主子便够了,这里不是。
依靠在床边,视野朦胧,已被泪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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