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着红色正装的人一个个泪流满面的走过十季时,十季只是站着,呆呆地站着。
9岁的少年。
他的身后,两个人躺在红玫瑰上,面容安详。人们的抽泣声在上空盘旋。
十季沉默,依稀地听见别人说的安慰的话。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就那样呆呆地自我放空。
心失去了重量,有种东西破碎了,声音明亮而清脆。
当人群散去,十季才缓缓地转向身后的那两个人。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攥紧了拳头,嘴角咬出了血。
“你一个人。”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雪中,一个穿着白色夏裙的女孩,裙子上染着鲜艳红色的血迹。她棕色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那双银灰色的瞳淡淡地看着十季。女孩手里拿着一朵红玫瑰,不,滴着血的玫瑰。血溅落在雪地上,显得格外妖娆诡异。
“我也是一个人。”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柔软好听。“我能和你一起住吗?”
空气中,血腥味和玫瑰的香气混合了。
西岩絮,这个7岁的女孩,走进了十季破碎的世界。
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立住脚,那就是岩絮所到之处。----十季。
丧礼第二天,西岩絮爬着梯子把挂在屋檐上的一个个红灯笼都狠狠地扔了下来。
事后,西岩絮只说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要好好的。”
字字都在敲打着十季的心,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渐渐复原。
晚上,意外的没有雪的夜。
小溪边的白房子里传来了钢琴声。西岩絮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键上跳动,温暖的黄色烛光摇曳着,洒在两人的身上。
“呐,十季。”
“嗯?”
“只要还没有离开这----”说到这里,西岩絮的眼神淡了下去,不一会抬起头,眼中有着决然。“岩絮就会陪着十季。”
“嗯。”十季点点头,笑了。
弹钢琴的女孩沉默了,她的一句话带给了一旁的男孩多大的鼓舞与支持。可是,总有---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的。西岩絮心里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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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季抱着琴箱狼狈地回来了。
“怎么了?”西岩絮担心地问。
“学校里的同学都说我是个会拉小提琴的女孩。”十季低下了头。
西岩絮起身,拉着十季的手,跑进了雪中。
“你们谁说十季的?”西岩絮站在教室门口大叫着。
此时,教室里的人群没有散去,已是放学时刻,可是谁都想留下来看热闹。
“我。”“还有我。”渐渐地,有几个男生站了起来,他们坏笑着看着西岩絮和十季。旁边的女生们也在小声议论着。
西岩絮走上前,一把揪住其中一个男生的领口。
“十季会拉小提琴怎么了?有谁规定男生不能拉小提琴吗?”男生还没来得及回应,西岩絮就立刻踩了他的脚,男生疼得抱起脚直跳。
“我看你们是嫉妒的吧。小提琴那么贵,你们买不起,就嘲笑十季。”西岩絮的声音回荡在教室上空。
“我告诉你们,无论谁,都比不上十季!”西岩絮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此时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竟这样的趾高气昂地对他们怒吼。
十季拉起西岩絮的手。“岩絮,我们回家吧。”他的眼神中透着疼爱。
“嗯。”西岩絮听话地点点头。
十季,对不起,我得守护你,至少在我离开前,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西岩絮心里的声音响起。
“岩絮,我昨天布置的作业,你写完了吗?”
“写完喽!”西岩絮看着落在手心上的雪。“十季天天那么辛苦熬夜给我讲课,我怎么不会好好做呢?”西岩絮笑了。
“岩絮,要不,你也去学校吧。”
“呵呵,就我这个笨脑袋。”
十季苦笑着。岩絮,还有比你聪明的人吗?
“如果,如果我父母还在的话,你就不用这样了,你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十季,其实,我真的希望你的父母还在,如果他们在的话,你依然当你的小少爷,不用为生活分忧,这样多好。”
“呵呵,傻岩絮,他们不在,我才能遇到你。我想遇见你。”十季温柔地摸摸西岩絮的头。
西岩絮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十季。
“我们一会去小山坡吧。”
“嗯,黄昏了。”
“那个小山坡都成你专有的了。”
“因为太阳是在那边落下的。”因为血的记忆就是在这暮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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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絮,你回来了。”
“嗯,这次又买来了很多好看的盘子。”西岩絮放下背包。
“那花呢?”
“摘了一朵长在瀑布下的蔷薇。”
“呵呵,这朵蔷薇的生存环境可真独特。”
“十季。”西岩絮的语气突然沉重起来。
“嗯?”十季小心地听着。
“我长大了,到过很多地方,经过很多磨练,是一名优秀的旅行者。”
“嗯,是啊。”
“我想,我已经可以面对了。”
“面对那段关于染血玫瑰的记忆。”十季缓缓道。
“你知道?”西岩絮一脸惊讶。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个站在雪中的白裙女孩,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西岩絮低下头不语。
“你可以走了。”十季转过身。
西岩絮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背影。
“十季,对不起,也许,也许,我会回来。”西岩絮消失在雪中。
“砰”,十季的世界里,西岩絮站过的地方顿时破碎,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然而,他的世界依然是完整的,因为,她已教过他坚强。
夕阳下的小山坡上,小提琴的声音悠扬。
-----《愿归》。岩絮,这是我写给你的暮光小调。
本来还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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