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去看看……他吗?”
“可是……姐姐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再暖和一些吧。而且,爷爷已经把他葬掉了。”
……
……
……
她裹着厚实的、褴褛的棉袄,蹒跚地走到海边的一个小坟包前。静静地闭上双眼,韩韶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用冻得通红的双手不停地挖着湿软的泥沙。
“姐姐,你在干什么?”小孩跑过来阻止,却被她推开。
她说,“他是我的丈夫……”
小孩呆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挖开泥沙,手指几乎要被尖利的石子磨破。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跑进木屋拿了一把铁锹,帮她挖开这个简陋的坟包。
渐渐的,渐渐的。
一个棕黑色的木棺被挖了出来。
她双手颤抖着,用力掀开了棺盖……
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她抚摸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眼,开心地把他扶了起来,抗在背上,把他拉出了冰冷的棺木。
因为身体实在承受不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她终于摔在了沙滩上,手心渗着血渍。
“姐姐,姐姐你在干嘛?”小孩看着她把死去的男人扯出坟地,怔怔地站在棺木旁。
……
“宫泽洺,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明媚的海边,她坐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想把自身那些微小的温暖传递过去,“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苦涩地泪水砸到他的脸上,划过苍白的脸颊,滴到沙滩上,逐渐渗入。
他从未睡得如此安详,薄薄的唇瓣轻抿,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也隐在白的几乎透明的眼下,乌黑的发丝里被刚才她摔倒的动作带入了几粒金黄色的沙子。面孔依旧如同从前一样,清隽,英俊。
他已经被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衣服,可左胸上的血还是能完全的把那块衣布渗透。
韩韶妍接近疯狂地把他架在自己的身体上,竭力往木屋里背,然后让他躺在炕床上,感受一旁生起的火带来的温暖。
她为他盖上被子,温柔地触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还冷吗?冷就睁开眼睛告诉我……”
她吻了吻他早已冰凉的唇角,含笑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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