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个婢。
这句话,小七听过无数次,每一次,她都可以一笑而过,或者置之不理。
可是,此时此刻,这话从李玲君口中说出,却如一把利刃,带着寒冽的尖锐,狠狠刺向小七。
因为,朱一文和李玲君并肩而立,他们站得如此贴近。
更因为,朱一文此时,居然没有任何一句维护的话,只是沉默着。
屈辱感渐渐如潮水般袭来,让小七无法忽视。
“一文……你……”小七干涩的开口,话却梗在喉头,难以继续。
“小七,你知道我喜欢你……”朱一文突然截断小七:“只要你安守本分,我一定纳你为妾!”
嗡!小七突然觉得耳朵一阵轰鸣。
呆愣半晌,小七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朱一文。
“安守本分?安守什么本分?你……究竟在说什么?!”
“说什么?”李玲君轻笑着走到小七跟前,微微前俯身子,压低声道:“小七,你也瞧见了,不只是我一个认为你是婢哦,要说一文,哦不,光廷他也算是长情了,否则以你的身份,就算给他的妾提鞋都不配!”
“光廷?!”
“哦……”李玲君向后退了一步,扯着银线滚边的衣袖,掩嘴轻笑:“你应该还不相信我爹爹已经掌控鸿门了吧?为何?你是不是在想,凭借鸿门的武修者奈何不了尊主?”
“诶……”轻轻一叹,李玲君故作惋惜道:“要知道,为了今日,我和父亲谋划了多少……”
一双美目斜睨了朱一文一眼,李玲君继续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们得到了尚武门的支持!要不是有光廷的‘火云阵’,父亲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肃清敌人,执掌鸿门。”李玲君说完亲昵地挽住朱一文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小七。
尚武门?!火云阵!!
一瞬,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小七再也顾不得其他,发疯般地冲入了大殿。
偌大的殿中显得格外空旷,只有殿中央一片狼藉,青石地上,四堆焦黑的灰烬显眼之极。
“这是?”小七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双眼中,滚烫汹涌而出。
“不,不,不可能的……”小七缓缓蹲下,慢慢向那些焦黑的灰烬伸出手。
朱一文和李玲君跟了进来。
李玲君鄙夷地斜视着小七:“为何不可能?你跟随尊主那么久,应该听闻过‘火云阵’的厉害!”
火云阵,那是尚武门门主扬名的独创阵法,凡入阵者,将被地火烧成灰烬。李胜啊李胜,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联手尚武门,摆下火云阵,诛杀同门?!
小七抓住一把灰烬捏在手心,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缓缓地站起,转身,目光直直,正视朱一文。
“朱一文?朱光廷?”失神了片刻,小七忽地笑了,她这笑,饱含凄清与狠烈,仿若寒夜里尖锐的冰锥,带着森冷的锋芒。
“原来你不叫朱一文,你叫朱光廷,是尚武门的少主。”
细数过往,朱一文一路过关斩将,在四国群英会中脱颖而出,投身鸿门,拜于尊主座下,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什么才是真的呢?
小七很想问问朱光廷,是那空谷清涧边的静美相遇,还是那夕阳西下的嬉笑追逐?是带着温度的大氅,还是石室里,那体贴的一盒吃食?
到底什么是真的?!
真相,好残酷。
心,痉挛紧缩。
朱光廷目光期许:“小七,鸿门已经易主,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就一定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跟着你?做妾?呵呵……收起你的施舍!”小七倔强地抬起下颚,鄙夷地凝视着这个曾经令自己心动的男子。
李玲君重重一哼,挑眉讥诮:“小七,莫不是你还真的认为光廷会娶你做正室?哼,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何德何能,居然想高攀尚武门的少主?”
小七寸步不让:“怎么会?从此刻起,这种高攀就留给你了,尚武门的少主将来一定是妻妾成群,你想提多少双鞋都会有,而且只多不少!”
“你!”李玲君气急,一张秀美的脸因为小七的话而变得有些狰狞。
“好了!不要再吵了!”朱光廷蹙眉喝斥一声,转而有些漠然地望向小七:“小七,你要知道,若是没有了我的庇护,在这鸿门中你将再无立足之地!”
立足之地?多么讽刺!往日温言软语的情郎,此刻,居然残忍地吐出威胁的话语。
小七忽然觉得一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
抬起眼,小七显得无比平静:“为什么?虽然你入门不过短短两年,可尊主对你,极其看重,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尊主?”
“青木诀。”朱一文淡漠地别开脸,不看小七。
青木诀?青木诀?!
青木诀是倔老头领悟自然之力而创的丹修正法之一,与离火决、黑水决、厚土决、白金决合成五行秘法。
本来,倔老头打算将这毕生的心血口口相传,小七却认为若是所传之人夭折,未免可惜,于是央求着将青木诀等,谱写成册,没料想,这谱写完成的青木诀,竟然成了倔老头和几位师兄的催命符!!
小七又笑了,这次是张狂地笑,笑眼前的一切,笑命运的捉弄,笑人心的可悲。
原来是青木诀啊,谁知道呢?不,没有人知道,青木诀、离火决、黑水决、厚土决以及白金决,倔老头早就尽数传给自己了,若是你朱一文没有背弃曾经的山盟海誓,恐怕得到的就不仅仅是青木诀了……
然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多么的可悲、可叹、可笑!!
小七还在笑,笑得泪眼迷蒙,心却寸寸成灰。
“朱光廷,你记住,今日你给我一分的痛,他日我必定百倍奉还!今日你令我失去亲人,他日我必定让你失去一切!”
“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李玲君高声讥笑,双眼中却杀机毕现,“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药童,就算传言天生神力,也只不过是武修二阶中品的能耐,就凭你?莫不是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小七沉默了。
是啊,武修十阶三品,李玲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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