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两军始终处于互不进攻,互不退让的局面。
天气稍缓和些,吉罂便冒出了到赌场“揽财”的想法,因为希崇跟蒙将军学剑法,没空压制他这个非常有害身心健康的兴趣爱好,于是他叫上了他的头号跟屁虫郭四。
一听跟“吉罂大人”上街,郭四赶紧回到房间理了理头发,恨只恨军营里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借点水粉给他,要不他当真会在吉罂面前骚首弄姿一番。
傍晚时分,当他们两个抱着一袋银子从赌场里出来的时候,上次就惨烈载在吉罂手里的肥头佬再一次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笑里藏毒的小子满载而归,心里憋屈的都能吐出血来。
乐不思蜀的郭四抱着银子跟在吉罂身后,一时间对于他的崇敬之情再次膨胀。
“四啊,银子太沉的话就去花掉点。”
“这些可都是吉罂大人您的银子,我怎么能用?”
“没事,本少爷赏你的。”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银子,他不过耍了点小诈从别人兜里挪到自己兜里罢了,只是这两句话说的郭四心悦诚服,服的下巴也快托不住了。
“吉罂大人,那有家布料店,我成天穿着兵服,丑死了,我想进去……”郭四眼巴巴的瞅着不远处的一家布料店,一举一动却被吉罂猜中。
“走,随你去瞧瞧。”
“吉罂大人真是好命,能穿自己的衣服,我们要穿,还得避着蒙将军,要是被他抓住,可就惨了。”
“那就偷偷的买,偷偷的穿,逼不得已给老蒙也买一套。”
“那也行?”郭四激动的盯紧吉罂,吉罂抿嘴一笑,道:“随便说说的……”
他们才走到店门口,忽然走上来几个小娃,直冲着郭四扔烂菜叶、臭鸡蛋,嘴里还飞出骂人的话。“滚开,你这个狗兵!不准进来,我们杀了你!狗兵!京城来的狗腿子!”
好生动好形象好催人泪下的咒骂啊,郭四躲避也来不及,一颗蛋就这么硬生生的砸中他的脑门,臭掉的蛋液喷了他一脸。
“喂,为什么砸我啊,京城来的怎么啦?”郭四表示强烈不满。
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孩像只发疯的野狗似的吼叫:“都是你们这群京城来的走狗,烧了咱们的房子,毁了咱们的粮食,还要杀咱们的鸡,抢咱们的钱!你们全都应该被雷劈死!”
多么慷慨激昂的一段独白,可惜体无完肤的郭四没心情欣赏,他只嚷嚷着我都还没买新衣服呢,这身旧衣裳就被你们这些小王八蛋糟蹋了。
倒是走在他前面的吉罂,因为得了希崇的恩赐可以不用穿兵服,才幸免于难,他假装问路的拉住一个正准备飞鸡蛋的小女孩的手,毫不吝啬的施展他那魅惑人心的笑容。“妹妹,鸡蛋是用来吃的,扔了多可惜啊,而且,还是扔在那种王八蛋身上,是不是?”吉罂指着郭四说道,郭四听了眼泪唰唰在心里流淌。
“说的也是……”小女孩收起鸡蛋,索性冲到郭四面前,踹他小腿,“打你、打你、打死你!”紧接着所有孩子都收起鸡蛋,冲过去踹他小腿。
郭四哭号:“吉罂大人……救救我……”
吉罂深表同情的摇摇头,琢磨着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孩子们不可能如此愤恨,而周围的大人不是唯恐不及的避开,就是怒目而视,他们如此痛恨秦兵,肯定有问题。
“住手!”只闻一个白须老头朝天一吼,所有的孩子都停了手,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在边上,因气愤而起伏的胸口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孩子们,这些狗贼不值得我们动手,梁王定会起兵歼灭他们!”
梁王?就是那个两个多月来始终缩在龟壳里,打败仗就哭天喊地,什么都不会只知道骂人的孬种?
郭四当下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说他们秦军是来杀人放火的!
“你们没有搞错吧,我们什么时候烧过你们的房子?我们什么时候杀过你们的鸡?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抢过你们的钱?!”前两句还好,说到这句,吉罂皱着双眉拍了他两下胸口,示意他别这么放肆的抱着满满一袋银子还说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因为他整个人此时此刻看起来真的很像打完劫。
“好了不说了,就当我自认倒霉吧。”郭四气愤的顿顿脚,之前的老头颤抖着双唇,愤慨的说道:
“哼!你们敢做却不敢当,你们简直连狗都不如!”
“老伯,你怎么含血喷人啊。”
“不是吗?你自己看看……”老头举起瘦骨嶙峋的胳膊,胳膊上有血红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还不止这些,昨天秦兵一巡街,所有百姓都跟着遭殃,有钱的拿钱,没钱的就打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
郭四被震住了,他们什么时候有过巡街,更不用说抢劫了,蒙将军特意关照过,动什么别动百姓,怎么如今百姓却遭了秦兵的攻击?他着实不解,直愣愣的望向吉罂,那家伙脑子动的快,看形势不对立刻劝慰众人。
“大家不必惊惶,其实咱们是奉蒙将军的指令,特意把银子还给大家的。”
话音刚落,底下突然没了声音,一个个将信将疑、深思熟虑的表情在吉罂和郭四手中的银子之间徘徊,吉罂露出温和人心的微笑进一步解释道:“昨天的巡街只是个人行为,各位大可放心,那几个不懂规矩的士兵已经被蒙将军下了重罚,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四,还不快把钱还给大家?”
郭四眨巴了几下眼睛,傻愣愣的把残留着体温的银子放到地上,不得已,还得跟着吉罂的节拍友好的说:“拿……拿回去吧……”
唉,哪有遭了人打,还分钱给人的道理?
直到四周的街坊心满意足的取回“自己的”的银子,他们两人才“两袖清风”的朝驻地走去。
“吉罂大人,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辛苦赢来的银子分给他们,又不是咱们抢了他们的钱!”
吉罂难得面露忧虑,嘴上回话,心里却想着其他。
“这些钱本来就是赌来的,就当没赢不就成了。”
“可吉罂大人你还倒贴了好多啊!”
“那是上次赢的。”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背着蒙将军抢百姓的钱呐?还害的我莫名其妙砸了一身臭鸡蛋,要让我知道是谁,我肯定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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