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舒缓双眉,那些横空出世的盾牌,那些横空出世的弓箭手,他明白了,为何他会莫名消失那么久,他手下的备军的呼喊,证实了他所看到一切。
“快看西面,那个人不是吉罂吗?难道那些弓箭手是他找来的?”
希崇微露笑容,幽幽的轻声道:“这只狡猾的狐狸,早就可以放箭了,偏偏等到蒙将军失利才出手。”
义梁大军瞬间瓦解的消息传到后军统率耳里,顿时气的面红耳赤。“这帮饭桶……待我前去看个究竟!”
“大人且慢,大人还是留在军营,继续看你那些废话连篇的军法吧。”
“伯千你什么意思?”统率微怒,拦住了正要出营的伯千,伯千微笑着甩开他搭在他肩上的手,道:“意思是,你去了,也没用。”
“伯千,你……”
没等他说完,我行我素的伯千就拉起一匹快马,朝潼关跑去。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义梁已经举旗投降,伯千站在血红的雪地里,一筹莫展,看到满地尸体和数以万计的弓箭他顿时明白了。一个义梁小兵躺在雪地里,用仅有的一只手朝他挥舞,他走过去,把奄奄一息的小兵从地上扶起。
“伯大人……咱们……又……”
“对不起……我早该想到这一步了……”
“不是,不能怪大人……开始我们还占上峰,但……”
“我知道……”他示意小兵不要说话,他小心的将他扶到马背上,又一个士兵朝他呼号,他转眼望去;忽然不远处又响起第三个士兵的呼救,接着,第四个、第五个……
几个尚能行走的义梁小兵全都参与救援,他们早就习惯了,这半个月来他们早就习惯了受伤,死亡,习惯了处理惨不忍睹的战争画面。
伯千一回身,一个熟悉的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正在帮助义梁伤兵简单的处理伤口。伯千一愣,没等他前去询问,就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冲过去,将那个少年推开,由于他自身受伤严重,对方只一闪身,他便摔在雪地里,用颤抖的哭腔号叫:“滚开——别碰我们的人——滚回你的秦兵营!”
少年面带微笑的扫了他一眼,最终把视线停留在步步走来的伯千身上。
“你是……赌场的时候……”
“在下吉罂,见过伯千大人。”他朝他微笑的行了一个礼。
“你是中原派来的?”
伏在伯千身上的伤兵用微弱的声音在伯千耳边提醒道:“伯大人……离……他……远点……他是……秦……”没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伯千十分机警的盯着他,眼前的这个少年,衣衫完整,甚至连一丝灰尘也没有,双手仅有的血渍,估计也是刚才在救援伤兵的时候弄脏的。
“既然你是中原大军的人,为何要假惺惺的救我们?”
吉罂一边继续检查是否有存活的人,一边十分友好的说道:“打仗的时候,我们各奉其主为了胜利不折手段;但是现在战役结束了,我们都是大秦子民,儿女兄弟不分你我,在我眼里只有伤者,没有对手。”
好一个把人道主义演绎的极度到位的小鬼,伯千仍然怒视着他,早在他们赌钱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一脸笑语盈盈的绝非等闲之辈,没想到他居然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你走开,这里不需要你这种人。”
“大叔,你不喜欢打仗,为何不劝慰梁王,让他收兵回朝,好好的颐养天年,这样不仅对我们,对你们也是相当有利啊?”
“闭嘴!你懂什么,始皇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不顾臣民安危整天就是残酷暴利,难道我们不应该联合起来灭掉这个国家?!”
“你办不到的……”吉罂收起笑容,“只要嬴政一天为王,反秦的战争就永远不会胜利。谁都不想打仗,谁都不想死,现在唯一停止死亡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你们退兵停战。”
“梁王会被嬴政诛死。”
“一个没用的君主,跟一万个无辜的士兵相比,谁的生命更宝贵?”
伯千沉默了,他当然效忠于梁王,但是这小鬼说的没错,一万条生命怎么能如此眼睁睁看着牺牲呢?
在一阵强烈的对抗之后,伯千扶起最后一名尚有生命的伤兵,直直的盯着神态惬意的吉罂,说:“看来你我想的都一样,但是谁也无法改变现实。”
“有办法。”
“有何办法?”
“倘若你说服梁王收兵,我便有办法说服嬴政不治梁王的罪。”
伯千挑衅一笑:“哼,就凭你也想说服暴帝?”
“那我们打个赌,怎样?”
“打赌?有意思……”伯千一听到打赌立刻双眼放光,斜视着吉罂道,“如果你没能说服暴帝赦免梁王,你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大叔,一言为定。”他大胆的与他四目相对,丝毫不见胆怯和退缩。他乃小命一条,而梁王乃堂堂帝王之后,相比之下孰轻孰重显而易见,用小换大当然划的来,不过吉罂心里想的却是,哪怕嬴政一怒之下铲平所有义梁反军,他伯千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动不了自己一豪一发。
秦兵营地,笙歌四起,笑语不断,直冲云天。
唯独除了蒙将军一个人郁郁寡欢的坐在篝火旁,独饮闷酒。也难怪,他堂堂一个百万兵马统率,居然被敌人打的奄奄一息,到头来还靠一个乳臭未干,估计连真正的刀枪都没亲眼瞧过几回的小鬼扭转局面,心里着实像吃了一盆子灰一样憋屈得难受。
“吉罂大人真了不起,居然从茫茫白雪中变出百余弓箭来,这叫什么神什么花?”之前与吉罂有过锦帕之缘的小兵喝了点酒,立刻奔放的连家都不认得。
“呆子,那叫‘出神入化’!”
“管他的,反正我们吉罂大人就是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啊哟!”
蒙将军忍无可忍的用手肘教训了这个不是好歹的小子,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吉罂喝过酒,清秀的脸庞又挂上了暧昧不清的笑容,希崇接过他的酒杯,有个问题困惑了一天了。“你能想到利用雪光来蒙蔽对手我倒不奇怪,我不解的是你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弓箭手?”
吉罂懒洋洋的抱着膝盖,一边玩弄手上的枯草,说道:“义梁和月氏的交界处,有个专以游牧为主的地方叫麂,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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