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太亮,白茫茫刺眼得厉害，凌晓用手在眼前搭了一个小小的凉棚，看着从那一片光亮中，慢慢的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清晰，那个身影如此熟悉，只是却又那么的遥远，就这么走过来，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是唐枫送你回来的？”语调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但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嗯！”不知为什么，凌晓心里有些烦乱,并不着急想要去解释，曹宁这种淡淡然的态度,让她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她故意往菜里撒了好多辣椒，他尝了尝，辣出了眼泪，却告诉她，味道不错，一点都不辣。
两个人干巴巴的站在白亮刺眼的灯光里，不知道是该互相客气的寒暄还是该拥抱互诉相思之情。
“回来的还挺早的。”这句话，曹宁本来是想假装随口说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带了些微微的酸意。
“你怎么来了？”凌晓实际上已经特别疲乏了，不想再在楼下跟罚站似的跟他扯无谓的话题，皱着眉问道。
“哦，是宣薇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你们部门聚餐，看着你心情不好，可我直接去那接你好像有些不太合适，所以……”曹宁忽然的状态有些低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支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灯光，面色看上去有些晦暗。
“我没什么事！他们还在继续吃，我早回来了。”情绪是会感染人的，凌晓在如此压抑的状态下，什么也不想说，觉得无比的累乏，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躺在床上，哪怕睡不着干躺着，也比两个人没话找话尴尬的面对着强。
“那……”曹宁却不动步子，似乎还并不想说再见，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询问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车里坐一会儿？”
“有事？”凌晓语句简单疲惫。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待会儿。”曹宁毫无底气的轻声说道。他今晚的表现，和平时自信大方的举止完全判若两人。
凌晓叹口气，疲惫的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忍心拒绝他，“小雨还没回来，要说话就上楼坐一会儿吧，我太累了，坐在沙发上总比窝在车里强。”
曹宁也不回答，却迅速的回身去关了车灯，一声不吭跟在凌晓身后上了楼。
屋子里一天没有人待着，凌晓和小雨现在也很少在家做饭，显得有些凉凉的。凌晓脱下外衣，洗手去厨房做了一壶开水，也没心思泡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白水，默默的坐在离曹宁很远的沙发一角，心里一阵阵翻涌着莫名的悲伤情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出国的事情，想好了没有？”曹宁一直低着头，看着玻璃杯里袅袅升腾的白色水汽，似乎他也并不确定这句话是否该问。
“我想不好。”今晚的凌晓，并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实话实说，“很多东西，我想不通，更看不透，也许还是我经历得太少，阅历太少，现在我面对的一切，是我从未想象过的，那都是小说里面才有的情节，能做到完美、顾全大局的，都是我认为的神人，我离那个标准还太远了，我只是个太普通、太寻常的女孩儿了。”
“凌晓。”曹宁低低的开口，“你别这么说自己，你是个好女孩儿，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从不给我造成任何的负担，我知道，你其实是在等我，给你一个认真的答案。”
“呵呵！”凌晓不自觉的发笑，“别夸我，我只是个等待爱情的普通女孩儿，我也会自私、也会痛恨，更会心痛流泪。不过你既然知道，那么，你现在可以给我那个认真的答案了吗？”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因为凌晓的那句问话而凝固起来，连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许久，曹宁才痛苦的摇头说道，“苏青蓝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我和她那么多年的朋友做下来，选在这个时候打击她，有点不太好，更何况，她也并没有明说，我似乎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晓继续发笑，水蒸汽的热气满满蒸腾在双眼之上，却没有放松的感受，只让她觉得更加的疲乏。
“其实从心底里，你是不舍得打破你们中间的这个平衡。”凌晓喝了口热水，将自己彻底的缩进沙发里面，“或许是我经历得太少，我也从来没有过像你和苏青蓝这样关系的蓝颜知己，所以要让我理解和接受，需要一定的时间。你总说你们之间除了友谊，不存在其它，你也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却不愿意去点破，这样做的结果好与不好，我更不知道。可我有一点想问你，她的病是不可能痊愈的，那你，打算将这样的关系持续到什么时候？若是她的病情得到控制，并且能控制得很好，你又打算如何继续？”
曹宁似乎被凌晓的问题问住了，傻傻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半天才道，“我没想那么远，我只想着能帮她一点就帮她一点。她是我的朋友，很多年的好朋友，我除了帮她，别无选择。”
“帮？”凌晓笑着摇头，似乎在说着好不关己的事情，“我虽然没有过感情经历，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能帮，有些事情是不能帮的，且抛开她的事情不说，那你又要我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来看待你们之间不对等的这种友情。”
曹宁今晚想找凌晓，其实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聊聊天，最多问问出国的事情，更或者仅是出于担心，想来看看她的状况，他没有想到今晚的凌晓和以前大不一样，咄咄逼人，语调锋利无比，将他逼得哑口无言。
“凌晓，我说过，从高中开始，我对你就是和任何人不一样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对苏青蓝，真的只是一种纯粹的友情，但我也不想伤害她。她对我如何想，那是她的权利和自由，我没有办法阻止，也无法避免，我对她更是一种朋友间勇于承担的责任。”曹宁似乎也有些急切，急切的想要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急切的想要再次象凌晓表达着他对她的感情。只不过，这急切，过分的宣扬了自己在这件事中高尚的责任和义务。
“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呵呵。”凌晓还是在笑，不过眼里却滴下泪来，“可你对她也是不一样的，你不可能对任何人都这样，如果是小雨这样，你也能这么做吗？不会的，你会毫不犹豫的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可是苏青蓝你不会这么做，若你还是坚定你和她的那份友谊，那我只能说，你的友谊太伟大了，你也太有责任感了，你爱着我，同时又放不下那份责任，甚至要用你的爱去迁就你的那份责任。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我就好像一个永远入不了正门的妾，看着你为了那份责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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