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道,“我人品不好,家里水管漏水,泡了满屋,刚收拾完,还没吃饭,就被宣薇拽来了,这屋里空气不好,估计是闷的!”
宣薇如释重负,又“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养成个多愁多病的破小姐身子了?真是服了你了!”又转头朝着神色并没有松懈半分的唐枫道,“唐经理,你先回去吧,我带她下去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楼下的自助餐台边,宣薇看着凌晓不停的朝嘴里填塞着各种各样好吃不好吃的吃食,大眼珠瞪得和小灯泡似的熠熠泛光,“妹子,你几天没吃了,至于吗?就算是不要钱的自助,咱能不能吃的优雅一点,含蓄一点啊,你是不是想要把姐姐我的脸丢光啊!”
凌晓充耳未闻,只顾着朝嘴里一个劲儿的填着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空,空的发慌,空到用任何东西都无法来填满。
吃着吃着,凌晓忽然觉得自己脸颊冰凉,手背一擦,湿湿的一片,还好宣薇正伸头朝着一个人招手,并没有看到凌晓的动作。
“凌晓?你怎么了?”声音关切,已到耳边,即便是这些年听的不多,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谁。
“没事,没吃晚饭饿了!”,再抬起头来,凌晓已经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意模样,“曹宁,今天带了女朋友来的呀,挺好看的,什么时候给我们吃喜糖呀?”
“胡扯什么,都跟你们说了不是女朋友,你们这帮人,没正形!”曹宁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该有的羞涩和喜悦,反而有些事不关己的无谓,依旧关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你是习惯啊,还是偶然?”
“家里水管爆了,漏了一屋子水,我收拾来着,没时间吃饭。”凌晓摆了摆手,低下头依旧紧着往嘴里填着东西,不愿意让他看到眼里咽不回去水光。
“那是不是也不能光吃这个,要不然出去找点正经东西吃……”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凌晓已经豪爽的一抹嘴站起来,“没事,挺好的,已经吃饱了。宣薇,走啊,回去唱歌啊,你们都唱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唱呢!”
曹宁的女朋友依旧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蜜色的风衣衬着姣好的脸庞,宁静而美丽,凌晓不敢让自己的目光路过她的身旁,拉着宣薇走到点歌器旁,“不会弄,帮我点个刘若英的《后来》,我要优先的哦。”
宣薇一副受不了的神情,嘴里欠骂的唠叨着,“大姐,您今年是不是快五十了,都多老的歌了,还唱!你就不能选个新歌?”
凌晓拿胳膊肘顶了她一下,骂道,“怎么那么多废话,不会!”
清淡的旋律响起,屋子里吵闹的声音明显盖过了音乐,只有凌晓自己用两只手把着话筒,眼盯着大屏幕,似是陶醉,似是忧伤,又或者是迷茫的唱着。
歌词细细的诉说着,人声渐渐的消失在凌晓的耳朵里,凌晓不管不顾的陶醉唱着,眼泪不自主的又偷偷滑落下来,没有人看到。她连那个美好的十七岁仲夏夜都没有经历过,一段在她的心里视为神圣的爱情,甚至于没有开始,便凋零枯萎了。或者压根就不能称之为爱情。
眼前一幕幕浮现起那些年的回忆,他爱穿的衣服,他和她简短不在意的对话,他的笑容,他回答问题时的模样,以及最后他那句不是承诺又似是承诺的话语。原来,所有的一切,在她跨出母校的那一刻,早就成为了过去,再也不可能延续到现在,或者是将来。她心中永存的,只是那些年青涩的回忆,以及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十年的等待,原来是那么的脆弱,这才是那虚无缥缈的肥皂泡,一捅就破。没有开始,也就无谓结束。爱与被爱,少了一个,都不能被叫□情。
歌声结束,凌晓抄起桌上一瓶刚开的啤酒,仰脖往里灌,酒精在任何时候都没有现在让凌晓觉得清甜,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心里凉了一片,脸也湿了一片。
接下来唱歌的是曹宁,旋律声响起,凌晓虽然不会唱,但是她会听,这是胡夏的《那些年》,凌晓暗暗握紧了拳头。这歌,她不知道曹宁想唱给谁听,或许是才华横溢的苏青兰,或许是他身边的这个淡然女子,也或许是丽江小火锅自信的苏茜,反正,肯定不会是她。她永远是他眼中那个爱脸红、爱发呆、爱神游的普通女孩子,清淡、不给人负担,但也永远的留不下痕迹。
凌晓深深的羞愧着,她本不该给自己希望,不期待也不会有如此的失落。就如那过去的十年,淡淡的自己执着着喜欢,就好了。虽然孤独,虽然想念,虽然也刺痛,但是,却没有今晚这么蚀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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