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盛对淳焕刮目相看。
“不过苏伯伯,如今的商会,有些事情应当决断时则需迅速决断。”淳焕继续说道。
“哦?你是指商团?”苏启盛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商团的确是他现在最伤脑筋的事,淳焕的看法和他不谋而合。
“有枪才能护住自己的钱袋,这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如今的中国最需要的是重整国家秩序,拯救我们整个国家和整个民族!”大家静静地听着,苏启盛也陷入了沉思。
白淳焕拿起苏启盛面前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一并举起,“来,苏伯伯,这杯酒咱们喝了,不管以后怎样,至少今天,我们志同道合!”
苏启盛接过自己的酒杯,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好男儿立壮志,淳焕,你以后可了不得啊!”
秋棠这时也走了过来说:“苏伯伯,我也一起敬您一杯。”
“好好好!”苏启盛连说三个好字,一饮而尽。
今天的酒喝得十分畅快,连婉颐也情不自禁地被带动着喝了两杯,两杯白酒下去,人已经晕晕乎乎,脸上泛起一阵阵红潮。喝酒这事儿很奇怪,如果被人劝着喝的,会非常难喝,如果是自己找上门喝的,就是滴滴甘醇。
不知不觉,酒筵散了,苏启盛和白五爷携手去了书房,说是要挑灯品鉴一件新得的青花瓷器。三姨太的身体有些不适也回房歇息了。按照广东的风俗,婉颐母亲和二姨太开始忙着让人在能望见月亮的天井、门楼、厅前摆起桌子,扎上绣满祥禽瑞兽富贵花卉的桌裙,把水果、云片糕、月饼摆上去,并红纸剪成各式各样吉祥物,一一贴在糕饼、水果上面。一切办妥之后,点上红蜡烛,焚上高香,开始恭候月娘升上中天。
三个孩子闹着还要去逛花市看灯,婉颐、白淳焕、秋棠带着他们仨来到荔湾湖边。
湖边的人很多,花摊连成了长龙,天空中飘荡着星星点点的孔明灯。一些人在湖里放起了荷花灯,夜风吹过湖面,荡起层层波澜,湖里的荷花灯慢慢汇成了一条闪烁的灯带。
三个孩子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指着这边要看这个,一会儿指着那边要玩那个。白淳焕走在婉颐身边,满含微笑地看着她和秋棠带着三个孩子转来转去。
“淳焕大哥,尝尝这个。”婉颐打开手心,里面有几颗深蓝色的野莓,这是她刚从路边买来的。
白淳焕拿了一颗放在嘴里,点点头,“嗯,甜!”
“淳焕大哥,你好象有很多心事?”婉颐发现白淳焕已经不象以前那个跟她疯跟他闹的男孩了。
“哈哈,哪个男人没点心事,”白淳焕笑道,“不过,我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自在了。”他们走到湖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淳焕大哥,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是什么样子?”婉颐抬头望着满天的星光。
“哦?这个问题问得好!”白淳焕深吸一口气,“千难万险,刀山火海是免不了的了,但是我相信,只要能闯过去,我们就会生活在一个没有欺压、没有掠夺、没有饥饿、没有专权的美好世界!”他的脸上充满了对那个世界的渴望。
白淳焕的话,让婉颐想起了巴黎公社墙,想起了那些为了理想死去的人们,心中不由自主地翻起了一阵阵巨浪。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成家?”尽管心中浪涛滚滚,婉颐表面还是沉静如水。
“那当然,革命和成家并不矛盾。”白淳焕转过身看着婉颐,他的眼里星光灿烂,树梢上,有一轮明月正冉冉升起。
婉颐忽然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她连忙用一只手捂了捂自己的脸。
“对了淳焕大哥,这个是送给你的。”婉颐从口袋里拿出了前几天自己绣的香囊。“给!”她把香囊递到白淳焕的手上。
白淳焕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呦,是梅花,你绣的?你还会绣花了!”
“绣得不好,不许笑。”婉颐瞪了他一眼。
“谁说绣得不好?一春花信二十四,纵有此香无此格,只要是你绣的,就值得珍藏。”白淳焕把香囊放进了口袋。放好后,他用一只手护在上面,柔声说:“从此我会象护着性命一样护它周全。”
“你说话要算数!”婉颐的心中开出了一瓣瓣莲花。
“姐,快去放花灯吧!”明哲手捧一个荷花灯跑了过来。
“好啊!”两人起身向秋棠他们走去。
刚走了两步,婉颐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心不在焉,偶尔会跟另一个男子低语几句,身边的女孩手里捧了一大束玫瑰。唐七带着谨荷还有几个朋友正朝这边走来。婉颐心里“格登”沉了一下,避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有硬着头皮迎向前。
看到婉颐和白淳焕在一块儿,唐七的眼里有一丝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凉薄的姿态,走上前朝白淳焕伸出手,“白先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白淳焕也欣然地伸出了手说:“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都认识啊?”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唐七让婉颐感到一种透不过气的威压。
唐七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