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两位伙计,说道:“老爷子说这次没啥危险,让他们两个留在家看家。”然后脸色黯然,低声道:“就我估计,可能是老爷子觉得这次带了好些好手都折在地下了,损失太大,所以现在有事都是不全带着我们了,干啥都是分批走。”说完又一脸暗淡地抱屈道:“就连昨天去买东西,都不带我。以前都是带着我去砍价的。”
张魁抖掉浑身的鸡皮疙瘩,不再问他话,杨洋这人看似嘴没有把门的,实则说的十句话中至少有六句是可以当单口相声挺或是忽略不计,剩下四句也得把水分榨干了听,张魁现在没有去榨汁的闲情,便不再招惹他说话。这便苦了钟壅,不算第一次在地下时的见面,那时候钟壅昏着,杨洋在拼命往上爬树;除了地面以后两人也没说上话,杨洋平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所以那个时候累得半死,再加上人多,没来得及向钟壅展示他话唠本相。今天倒是好时机,便亲切地拉着钟壅在后方唠叨个没完。钟壅性格在这几人中算是比较温和,与杨洋又不熟,不好随意打断他的妙语连珠。
进了后院,杨洋识相地收声,钟壅顿感安静是如此美妙。但是此种感觉还未尽致享受,又被左家后院的装修风格震撼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洛晃嘴角微抽,低声对张魁道:“我记得上回还是片菜地,今天怎么就改搭灵棚了?这黑白照片供的是谁啊?”
“是地藏菩萨。”杨洋阴森森地从他背后压低生意插嘴道。
惊出了冷汗,洛晃回头不解,“左子崇怎么会有地藏的照片?”
“具体不清楚,不过那不是照片,是素描,刘夏画的哦,逼真吧?也不是倒是老爷子看到的,还是想象的,总之一天做完梦,就让刘夏画出来供在这里了。今儿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管不管用啊。”
洛晃相信他的前半句,后半句,直接忽视。
前方左子崇已将宝伞、砂锅分别置于地藏相框两边,立身与供桌正前方的拜垫前,神色严肃,左丑仲双手托住托盘站在他侧后方,托盘上整齐地码着香、茶、酒。
左子崇双手执起香,点燃,道:“阿沙。”话毕,三拜,上前插香。
杨洋在后面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给钟壅解释,“阿沙就是焚香的意思。”钟壅点头。
左子崇再次站在拜垫前,下跪,直腰,接过左丑仲递来的茶碗,“沃拉。”说完将茶自左到右倒在地上。
杨洋继续,“奠茶。”
茶之后便是酒杯,“沃拉跟拉。”从右至左,倒酒于地。
杨洋,“奠酒。”
做完,左子崇起身,终于说起了人话,“今日未逢良辰吉时,凡人左子崇在此恭炷真香拜名奉请阴司神祗。谨具香茶酒供虔诚敬献,一献二献三献,不讲不知,不说不明。今奏之事,为逆天而存鬼婴之事,尘归尘土归土,烦请各位念其无辜出世,让往生者安宁……”
张魁边听他说便撇嘴,洛晃看在眼里,便问:“怎么了?”
张魁侧头,道:“他这做法,太麻烦。”
洛晃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确实挺麻烦的,我记得他以前都是请阴差将鬼直接领走。”虽然他只见过一次这种场景,“这回怎么这么大张旗鼓,形式主义了?”
杨洋也是第一次见,但这不耽误他的娱记精神,忙道:“我知道为什么。”
洛晃和张魁望着他那张闪着“问我啊、问我啊”光辉的脸,默默转头,不再说小话。倒是钟壅,脸色极差,嘴唇发紫,双肩微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供桌方向。
杨洋见他神色不对,忙轻问:“怎么了?”
钟壅先是没有反应,被他左右摇醒后,指着供桌,道:“那边,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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