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面(2)
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床,粉红色的床单被子,满眼的粉红色,尤其显得那张白色的电脑桌与周遭格格不入。
“我女朋友是个粉红迷,东西都要买粉红色的。”钱一方温柔地解释着。
“那你怎么不搬到她那里去住?”钟壅有些发晕。
“她……出事故,死了。这是我们两个的婚房,所以,”他摸着两天没有触碰的床,“我不舍得搬走。”
钟壅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索性闭上嘴跟着张魁站到窗口,留他一人在那里追忆往昔。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摆脱掉前些天的阴雨,终于露出笑脸。
张魁指着对面,对身边的钟壅说:“从这个角度看,那扇窗户应该是正对我们的吧?”
顺着手指看过去,有一扇紧闭的窗户确实正对着他们,“恩,对的。那扇窗户上的玻璃好脏,上面雾蒙蒙的,真的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张魁转身,背朝窗外,认真地扫着内物品。窗户面对的是一面粉红色实体墙,墙上没有挂多余的装饰品,仅有一个深红色丑陋的面具。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张魁上前摸着面具,是木雕,上面涂了深红色的染料,表面滑腻,有光泽。
“今年年初,也是我们毕业六年的时候,为了庆祝我们恋爱十周年,两人攒钱去的非洲,在一个小摊上买的。虽然很丑,但是水水说有特色就买了下来。水水就是我女朋友,她叫甘淼。”
“非洲啊……”
“恩,我们回来以后就恰巧听说这个新楼盘卖房很便宜,付了首付买下房子。水水还说这个面具是我们的幸运物。但是房子刚买不久,水水就发生了车祸……”
把玩着手里的面具,张魁凑近嗅了嗅,把面具递给钟壅,说:“看看,什么感觉?”
钟壅一头雾水,接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还真闻出一股旧木头的味道。
“感觉到了吗?”
“呃,面具挺丑的。”钟雍把面具还给他。
将面具重新挂在墙上,张魁告诉钱一方:“我去别的屋看看。”
“请便吧。”
普通的三室两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除了主卧室是粉红系外,其他房间都是简约风,没什么能引人注意的事物。
“老板,刚刚那个面具有什么特别吗?”钟雍知道张魁虽然时常抽风,但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既然问到了,说明张魁觉得那张面具值得注意,有问题。
“上面有不属于生人气味。这房子别处倒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我们到对面去看看吧。”
“恩。”
两人让钱一方留在家中,等一会联系他通知该怎么做。
保安拿着钥匙带着他们去看房,便带路边怀疑地问:“你们真的要租这个房子?这房子还没卖出去,你们能租到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去找售楼处谈谈,自有办法。这次来也只是先看看房。”
“就是这里。”打开房门,保安向他们介绍,“平时来买房的人不多,售楼处留的人手少,一来人我就帮衬着带人来看看房子。这个房子三室两厅,格局跟钱先生那栋是一样的。你们是钱先生的朋友?”
“不是很熟,刚认识不久,听说他们小区便宜,便托他带我们来看看。为什么这么问?”张魁听他语气有异,感兴趣地问他。
“哦,我也说不好。总之那个钱先生神神秘秘的。有一个周末,大清早还特地跑到这里来敲门,没人应答他就一直敲。楼上楼下都被他吵醒了,投诉到我这里,我过去以后才阻止他不再扰民。他那天的样子真的好像见了鬼,神经兮兮的,还说什么有人从这个房子像他偷窥之类的。平时他也早出晚归,很少与人接触,非常特立独行的一个人,我们都觉得他不大正常。”小保安皱着眉头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并不熟悉。我们想在这里仔细研究研究房子结构大小尺寸数据,看看是不是符合我们的装修风格,你先去忙吧,出门的时候我们会带上门的。反正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不会丢的。”说着,塞了包烟到他手里。
保安笑着连连称是,留下他们离开了。
“看样子钱一方为人很孤僻,邻居都不怎么待见他呀。”屋子不大,同样是普普通通三室两厅,少了橱橱柜柜瓶瓶罐罐的修饰,房子空间比钱一方的大了很多。钟雍低着头看着地面,歪头问张魁:“老板,地面太干净了。按理说这里还没有卖出去,就算平时会有人来看房子,也不会如此一尘不染,好像有人定期打扫一样。”
“应该是有人在这里长时间呆过。没人住的话,地面就不说了,如果连窗帘杆、窗户缝都被擦得这么干净,说不过去啊。”张魁站在窗前,弯腰检查细节。
绕进浴室,浴室墙壁、浴缸光洁干净,还泛着潮气。前些天的工作经历,令钟雍对浴缸有了潜意识的抵触,没看两眼便转出浴室。
在卧室转了两圈,苦于自己没有张魁灵敏的狗鼻子,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谁让屋里空无一物的,就是干净的过分。出来回到客厅,看到张魁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拿着手机通话:“对,我们过来了…从方位上看应该是客厅的窗户对着你…你现在在卧室里吗…在?那就像往常一样,站在窗前,朝我这边看…能不能看到我?…”
钟雍凑到他旁边,一起挤在窗前。张魁冲着对面挥手,“看得见吗?…恩,知道了…”挂下电话,将钟雍拉近,有些愉悦地说:“钟儿,你看对面。这回你应该看得见了吧。”
真的看见了。钟雍调价反射地转回身看向自己的背后,还好,什么都没有。相信这是人的本能,因为他看见了伏在钱一方背上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人,跟着身下的男人,动作一致地看向他们。抓住身边人的袖子,侧身闪出厅里,逃离窗户旁。明知答案但想得到确认,战战兢兢地问:“那个是鬼吧?”
“看形态,是的。”张魁回答。
“它刚刚一直在那屋子里还是我们走了以后才出现的?”
“还记得我让你看的面具吗?钱一方和他女朋友去非洲买回来的,挂在墙上的那个。”
“当然记得,很丑的那个……你是说那个面具就是这个鬼?”他刚还用手摸鼻子闻,现下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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