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挑眉,“先不说这些了,我捡到的这个应该能说明14号房子发生的事情,至于13号房子还需要推敲推敲。现在,让我们先回家吧。”
钟壅是被吵醒的。日上三竿,阳光明媚,扫走了昨日的阴霾,大清已不见踪影,想是又跑隔壁耍流氓去了。想起凌晨回家,大清自顾自地睡觉,心里凉了一大截,在大清眼中,自己以前比不过骨头,如今赶不上猫,这就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洗漱过后,下到一楼,张魁捧着那本日记坐在饭桌边看的津津有味。两人将早饭睡过,张大姐便提早将午饭做好摆上桌。三人食不言,静静吃完,收拾好,张大姐继续伏案而栖。
钟壅跟着张魁走进办公室,径直去给两人泡了茶,落座,喝茶。
张魁惦着手中的笔记本,说道:“这本日记我连夜看了两遍,结合你昨晚说的鬼上身的详细情景,我做了些推断。如果有疑问或是建议可以提出。”
钟壅点头。
“在此之前,你需要认清一件事。”
“什么?”
“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世界,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必有其存在的理由。你所不能理解的事实,皆是因果循环。人鬼殊途。两界的生灵本不应互相打扰,事出则必有因,我们是人,只要做到帮助鬼去达成合理愿望,消除执念,不打扰人的生活。不能以清除异类为己任。”
钟壅很想说自己就算想让人家魂飞破灭也没这个本事,但看张魁这么郑重地一字一句教导,便没有反驳,默默地记在心里。
“还有,不是工作上的事,要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左家老头说的很对,各家各有各家事,别把他事作己事。”
“恩,明白了。”钟壅更明白,无论是郎君还是张魁,都把自己当儿子教诲。
“这就好。我们来说说眼前的事……”
日记本是张魁在地下室寻出路时无意间在一间屋子中发现的,这屋子与别处不同,堆满了杂物。起初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特别的发现,时间没有充足到让他细致查看每样物品,多亏了这几年跟左家老头练出来顺手牵羊的习惯,随手拿起件轻便的,一看是本笔记,略看了看,惊喜地发现里面记载着日记主人亲眼目睹有关刚刚被自己重新封在房间的女鬼生前发生的事。
翻看日记第一页左下角,河洛洛,三个用毛笔写成的字,笔走龙蛇,像是出自位男人之手。与河洛洛清雅秀丽的字迥然不同。整本日记用墨色钢笔写成,前半本,字迹写的小心翼翼、工整认真,记录的无非是典型的教坊爱情故事。世家少爷亥德应友人邀请逛窑子,结识了莺花河洛洛,两人一见钟情,亥德为其赎身,定下终身。当时正逢战乱,局势不稳,迎娶之事一拖再拖,河洛洛只能继续寄住在窑子中,云云。
听到这里,钟壅疑惑,“那个少爷亥德既然是大家出身,他要迎娶河洛洛家里会这么容易同意?那时候世道再怎么乱,家里总还是会有规矩的吧?”
张魁摇摇头,说这里自己也没有想通。
亥德对河洛洛极为照顾,作为不能马上过门的赔礼,隔三差五都要去陪着她。爱屋及乌,也开始照顾起河洛洛的姐妹们。经常牵线搭桥为她们寻个做姨太太的机会,能走的都走了,好过在这做皮肉生意。
幸福的转折在于一个人的失踪。这人叫冯研玉,与河洛洛最为要好,算得上是红牌。亥德为其找过几次归宿,都被她婉拒,索性也就不再管她了。冯研玉毫无征兆的消失了。河洛洛相信即使是乱世,也会活可见人死可见尸,开始觉得生活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完美,也逐渐怀疑起每次都与亥德一起来玩的那些朋友与冯研玉的失踪有关。直到一次夜半,悄悄跟着他们进了从没有到过的地下室,看到那一幕后,才知道,每日与她和亥德相处的是一群衣冠禽兽。
停在这里,张魁没有再说下去,笃悠悠地喝茶。
“然后呢?”
“你猜?”
“……”
收起戏谑,张魁说起有些沉重的话题。
日记中写到,河洛洛跟在他们后面进入地下室后,下面的房间很多,排列的也奇怪。看着他们进入一间房,她缩在门口透着缝隙偷窥,大房间中一张床上趴着名赤裸的孕妇,几个人围在床边,河洛洛看不见孕妇的容貌,也不知这些人要对她做什么,看肚子的大小,应该还不到临盆的时候。这时,一个人手持一把小巧的青铜铲,靠近那个孕妇,孕妇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发出呜呜声,想必是被塞住了嘴巴不能叫喊。那个持着铲子的人对着孕妇身侧猛然下铲,将肚子里成型的婴儿连同孕妇的肚皮一起铲了下来,毫无思想准备的河洛洛被这一幕吓呆了,手捂上了嘴巴,生怕发出声音。铲子上还挂着母体的肠子、内脏,那人将婴儿连同这些血肉一起扔进了放置在旁的青铜盒中。最让河洛洛无法接受的是遮住孕妇面部的人侧身时,她看见床上躺着的竟然是昔日窑子里的姐妹!亥德为她找了个军官做四姨太,离别时两人还抱头痛哭,恐今生无缘再见。哪曾想如今是见到了,确实这等模样。像是感受到了河洛洛的目光,那孕妇浸满泪水的双眼瞪向了门口,与河洛洛对视着。双腿发软,河洛洛再也支持不住,跑回了楼上。
日记中的这一页自己凌乱,或许是河洛洛回来后按捺不住,记录了所见所闻。日记也到此为止。
钟壅一时间没有回过神,他无法想象那种凄惨的场面,即便知道那个年代侵略者的暴行,但发生在自己同胞的身上,还是无法理解。他甚至佩服河洛洛的胆量,这样的情况下她也稳住心神记录下能令她发狂的细节。
“这女人果真厉害。”张魁冷静地评价。
两人相对无言之时,“张儿,去客厅接客!”他们家的铁女子张大姐在楼下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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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鬼婴我已全部召回。不知现在事态如何?”坐在下首的白发老翁抱着一顶青铜卣,小心谨慎地问着。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老人思虑半天终于开口问道:“宗主,听说您外孙参与其中,也在查那两所房子的事情。您看这事儿…”
抬手让两位老人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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