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只见从东厢房走出来一人,对正在扫地的春纤道:“春纤,主子醒了,快去厨房看看药熬好没,端过来给主子……”
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胤禛一行人,“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不知皇上驾到,奴婢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春纤这才知道皇上来了,慌忙转过身,跪倒在地,惶恐请安行礼。
“都起来吧,贵妃可在里面。”
“在,主子刚刚醒了。”
胤禛一甩箭袖,疾走两步,快步进了屋子。
苏培盛跟在胤禛身后瞧了,心里暗暗叫糟糕,一连瞪了小路子好几眼,见胤禛进屋了,连忙吩咐了小路子,让他诏了保和殿伺候的宫女过来打扫伺候。
想着胤禛方才铁青的脸,苏培盛一阵发憷:我的娘啊,贵妃娘娘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只怕这次他是逃不了皇上的怒火了。
却说秋月睡了良久,刚起身,此刻正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只觉得脑袋晕眩不已,胸口也似针扎一般的疼。
她费力的举起了手,轻揉了两下胸口,却更觉得没有力气,听到外间传来的脚步声,只道是夏悠琴来了,不由皱着脸道:“把药端过来吧!”
药实在是苦,对她的病却没多大的作用,吐过几次血,她心里也有数,只怕今年,她是熬不过去了。
可若不喝,也是磨不过春纤两人。
至于去求胤禛,她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倘或她失去了尊严,跪在保和殿外苦苦哀求,胤禛便会放了年羹尧?
不会。
既如此。她又何必去求他。反正这身子也已经这个样子了,最坏不过一死,若死在年羹尧前面,那就更好了。不用日后对着这两个男人,两难!
福儿已经送到弘历身边,和他同吃同住。两人感情本就好。这段日子的培养,更是让两兄弟亲密,日后弘历不对福儿出手,从而保住他的一条命。富贵一生,也就是了。
秋月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却独独忘了。钮祜禄氏不是个吃素的,她怎么会放过福惠。
但却也不能怪秋月,那钮祜禄氏。的确是太善于伪装了,简直就是本色出演,让人瞧不出丝毫破绽。
秋月想了一轮,将所有事都过滤了一遍,却迟迟不见夏悠琴过来,遂睁开眼道:“怎么……”
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她万万想不到。胤禛竟然过来了!
他不是应该在对付二哥么,怎么还有脸过来!
正想着。心里一急,又是一阵咳嗽。
夏悠琴在外间听了,忙进来跑到炕沿前站着,“主子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秋月微微应了一声,夏悠琴忙倒了半杯滚白水,试了冷热,送到秋月唇边。
秋月沾了沾唇,轻轻喝了一下口,便推了推杯子,“不用照顾我了,皇上来了,给皇上沏杯茶水。”说完,又喘了一口气。
却说胤禛见了此情景,哪里还有心思吃茶,一脸铁青之色,周身一米之内无人敢靠近。
“苏培盛。”
苏培盛听了胤禛的传唤,忙进来恭敬道:“皇上。”
“你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培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这是,恰逢夏悠琴泡好了茶,“皇上,这儿只有旧年的茶叶了,您将就着……”
还没说完,胤禛便一把夺过茶盏,仍在苏培盛的身上。
滚烫的茶水烫的人生疼,苏培盛却一声不吭,只额头扣地。
“皇上……皇……咳咳……”秋月打断了胤禛的话,“不关苏总管的事,苏总管事情繁忙,哪里顾得上这点小事……咳咳……是臣妾不让人伺候的……咳咳”
“主子,您歇歇,莫要开口了。”
听了秋月这话,胤禛怒气更甚,“他事物繁忙,堂堂贵妃身边没两个人伺候,他难辞其咎。”
说着,看着秋月颜色雪白,一张素颜清雅的面庞更是清瘦,衬着一头黑发,更是秀美。
可看在胤禛眼里,是那么心惊,雪白肌肤根本就没有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你们先……下去……”秋月喘了喘,挥了挥手,又咳嗽了一阵,拿下帕子时,淡蓝色帕子上的血渍触目惊心!
胤禛缩了缩瞳孔,看着秋月无惊无喜的脸,狠狠闭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能怪的了谁?
若不是他常来看看,或者使人来问问,这宫里的人敢这般对她。
他正在对付年羹尧,对秋月又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其他人定以为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竟然,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胤禛挥了挥手,再度开口时,声音暗哑异常,“都下去……”
秋月一双无波的眸子盯着胤禛的脸,“皇上,臣妾求您一件事。”
听到他这句,胤禛倏然睁开了眼睛,深潭似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并不接过话。
秋月自嘲一笑,“皇上放心,臣妾不会让皇上为难,求皇上放过二哥和年家。臣妾只想求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日后能将福儿放在身边教养,这样臣妾便是去了,也能安心。”
“朕不允许……”胤禛死死盯着秋月唇边的嘲讽,从嘴里逼出这一句话,“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朕是天子……”
听了这些话,秋月并无触动,只淡淡看着他,“臣妾的身子,臣妾知道,只怕时日无多,还请皇上……”
“朕不答应,”胤禛打断了她的话,“朕去叫太医。”
说完,转身出了内室。
是夜,月明星稀。和风徐来,杏花春馆却是人来人往,忙碌异常。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从圆明园到皇宫,处置了好几百人,一时。人人自危。
便是病榻在卧的乌喇那拉氏也被惊动了。从皇宫来到圆明园。
而熹妃钮祜禄氏则留守皇宫,坐镇后.宫。
“娘娘,”香雪从外间进来,“已经将人挥退了。
钮祜禄氏眼睛看着梳妆镜中人儿。用手指抚了抚发髻,拿起妆台上的画眉之笔,细细描绘着。淡淡道:“事情都办妥了?”
水银镜里是一张雍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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