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转,温照就打了个寒颤,赶紧甩头,把这个非常惊悚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虽然还不知道这个紫袍男子是什么人,但是光是从模糊影像里透出来的那股子惊人气势,就知道他很强大,非常非常强大,到目前为止,温照见过的最强大的人,是那个百年老鬼,可即使是百年老鬼当面站在她眼前,也没能震慑得她失语,而这个男子只凭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做到了,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跟这种人物为敌,她活腻歪了……啊不,她死腻歪了呀,想让自己魂飞魄散不成。
算了,谜底没戳穿之前,她还是不要瞎猜好了,免得弄得自己七上八下惶惶不安,眼前的事她还没有搞定,就不用想太遥远的事了,想了也没有用,现在的她还不够紫袍男了一根手指摁的。
理清了思绪,温照重新施展开障眼法和飞天之术,向着长宁坊的方向飞去。不多一会儿,一座稀稀落落的居坊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温照绕着居坊的上空转了一圈子,竟然没有看到几个阴魂在外头,不由得一皱眉,这长宁坊也太安静了,都不像是一个阴魂聚集的居坊。
难道长宁坊的鬼差陈大虎竟然积威如此深重,以至于阴魂们都避之不敢出门?温照有些难以相信,她虽然不怎么离开长乐坊,平日也就跟相邻的长春坊走动多一些,但两坊之地,大多和和乐乐,热热闹闹,即使是李不平在时,虽然把长春坊管得一地鸡毛,阴魂们颇有怨言,可也没到这地步呀。平日里该干嘛还是干嘛,骂街的,吵架的,堵着路口摆桌子玩叶子戏的,别提有多热闹,甚至有些胆气壮的指着李不平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撸起袖子直接一拳挥过去,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有这种胆子的多半也都被李不平揍回来了。但到了下回,该骂的还是骂,想挥拳头的,照样不甭。
可是想到那陈六儿仗着陈大虎的威风,竟然敢越坊欺人,也可见他平日在长宁坊是如何的嚣张。若陈大虎真的如此威重,也怪不得陈六儿狗胆包天。
沉吟了片刻,温照小心翼翼地飞落下地。撤去障眼法,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有人在家么?我是路过的,走累了。讨碗水吃……”
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应门,只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是个老妇人。白发苍苍,递出一碗水来,低声道:“小娘子,吃了水,赶紧离开吧。”
“谢谢阿婆。”温照吃了水,把碗还回去,又道,“阿婆,我走得累了,就在你家门口歇歇脚,成吗?”
老妇人骇然变色,急道:“快走快走,莫在我家门口歇脚。”
说着便要关门,温照连忙伸手抵住门,软语求道:“阿婆,我不吵人的,实在是走得累了,阿婆你是好人,可怜可怜我吧……”
老妇人听她声音可怜,又见她身上湿淋淋的,衣裳上都是褶子,头发也散乱着,实在是狼狈得很,心中一软,禁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外头,这才低声道:“你莫在我家门口歇脚,进来吧。”
温照心中一喜,自然不知道是自己被活鱼弄出来的狼狈模样招来了同情,连忙道谢,便进了门。老妇人连忙关紧了门,轻嘘一声,道:“莫大声说话,被邻里听到了不好。”
“阿婆,这大白日的,你们这里怎么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不见人影?”温照坐下捶了捶腿,装出好奇的模样。
老妇人一声长叹,道:“小娘子,咱们这里的鬼差大人十分厉害,以前还宽好些,可上月忽地规定坊里不到午时,家家都不许开门,午时二刻,才准许用饭,到未时一刻,才许出门走动,酉时三刻前一定要回家,戌时后街上绝不许留人,更加不许与外坊人交谈说话,尤其不能留客。谁若违抗了,轻则一顿打,重则罚役收钱,唉,老婆子今儿算是违令了……小娘子你是外来人,不知咱们这里的规矩,一会儿歇够了你赶紧走,千万莫被鬼差大人撞上,不然向你收取些过路税还是轻的,打了你都没地方说理去,更还要连累了老婆子我……”
温照一皱眉,气愤道:“阿婆,他一个小小的鬼差,怎敢如此妄为?你们受他的欺负,为什么不去城隍司上告?”
“告,怎么不告……可是去告状的人,只见去的,就没见有回来的……”老妇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噎了,“我家那老头子上月去了……就是这么没的……”
“什么?”
温照大吃一惊,随即义愤填膺,怒道:“岂有此理!”
她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贼胆包天的鬼差,她一直以阴间的生活是如同桃源般详和安宁的,却万万没有料到,只一河之隔的长宁坊,竟然真如地狱一般,问题是,竟然没有人知道,难道平时长宁坊跟其他居坊就一点儿走动也没有?甚至连个路过的外来客也没有?否则,长宁坊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那些夜游阴神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负有巡察阴阳之责,阴间阳世都在他们的巡察范围之内,长宁坊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他们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吗?
“小声,小声,别教人听到了你的声音,隔墙有耳啊……”
老妇人慌忙要捂她的嘴,却在这时,门口又传来“笃笃笃”三声门响,随便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有人在家么?我是过路的,走得累了,讨碗水吃……”
温照睁大眼睛,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想起来了,自己方才不就是用的这个借口敲开了门,这是谁呀,能不能有点创意,拾人牙慧有意思么。当然,这回敲门的也可能真的是路人,走累了讨碗水吃再正常不过,可问题是,他的语气从容不迫,中气也足,哪里像长途跋涉疲累不堪,其中必定有蹊跷。
可老妇人却是真正的善心人,且年纪老迈,不似温照耳聪,连语气都听得仔细分明,只是咕囔道:“今日怎总有人路过……”
说着就去开门,温照想阻拦,可又没有理由,她毕竟也是用这个借口进来的。
“后生莫要大声,这碗水吃了赶紧走吧,咱们坊里不安宁,莫久留……”老妇人递了水碗过去,如先前一般地嘱咐着。
“阿婆,可容小生在院中休息片刻?”
温照咬了咬牙根,这个借口也跟她的一样,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她心中越发警惕起来。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在她心中,反正已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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