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草根每日都醉醺醺的回来,回来又是吐又是闹的,都要睡到次日午后才昏昏沉沉的醒来,蒙蒙愣愣的挣扎着去了衙门。就算是到了衙门,他也没精力去听那些书吏口述的数字,硬着头皮混混沌沌的将公事处理,还没歇两下,那边又有人来请他去吃酒。这些真是推都推不掉,李协领都亲自去,他怎么可能不去,去了就觉得头疼。一天不只有一桌,哪天都是三四桌,每一桌都要应酬到。这个季节,全国各地的马商联袂而来,络绎不绝,每个人都想同当地的主官打好关系,要打好关系,这请客吃饭就是见面礼。这席间劝酒的招数无数,一不留神就入了那些人的局,更不要说酒桌上是不兴剩酒的。
这真是——宿醉未消,新醉又来。
这一日道草根还没进自家大门就吐个不停,吐完了就势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口中直喊着难受。
叶草根看着他在自家门口耍酒疯,心里火大的要命,他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前些日子还晓得要支持到房里再吐,再撒疯,现在好了,干脆在大门口了,又叫又喊的,想着让人都来瞧笑话吧。这是第几次了,这些日子天天伺候他醉酒,她已经烦得不能再烦了。
她命人将道草根拖回了屋子,一面为他擦洗,一面骂着满口喊着难受的道草根:“难受就不要去喝了。喝喝喝,喝死你!”
那个人已经醉过头了,压根就不理会,继续哼唧,当然除了叶草根叫他起来喝醒酒汤。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还算是有些清醒。
“快喝了!”
道草根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捧着碗,颇为豪气的道:“干!”一口气,一碗醒酒汤就下肚了,随后又仰身躺下了,倒头的那一瞬间,已经开始扯呼了。
叶草根看着他倒头就打呼气的抬起脚往他身上踹了几脚,这个猪!
偏这个人毫无知觉,呼打得越来越响。
依旧如同以往,道草根睡到午后,头疼欲裂的醒来,依旧哼唧的道:“水,水!”
叶草根在外头听见了端着水走进来:“喝喝喝,喝死你!你现在知道难受了?”
“你以为我想喝,不是没办法么。”他不住的抱怨着,“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马商。”
叶草根气道:“没有你就办不成事了?他们就不能做生意了?!先帝爷没了,他们照样做生意呢!你能跟先帝爷比么?”
道草根听了她这话不由的得意哼唧着:“没有我还真就办不成事。”说完他有抱头叫着头疼,心里难受。
“呸!”叶草根递了水过去,“快喝了。
道草根一口喝干了水:“好喝好喝。”
叶草根故意问道:“是酒好喝还是水好喝?”
道草根不理会她的戏揄,只是揉着太阳穴。
“难受就不要去了。”
道草根摇头道:“不行。”
“就说家里有事,推了。”叶草根为他想着办法。
“协领大人已经跟我说了不能推,别说我,协领大人都要去。”
“到底是什么大人物,非要你们去不可。”
道草根坐起身穿着衣服:“是黄家的人,听说是黄六爷本家的哥哥,生意做的大,人家亲自到衙门给我送了帖子,再三说让我去,我怎么能推了。”
“黄家?”叶草根一听黄家便道,“少跟他们来往,黄家以妾为妻呢。李姐姐说先别同他家来往。”
道草根听了这话不由的笑道:“你真是妇人之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妇人之见。”
道草根示意叶草根为自己梳头:“你们女人自然是看不过这些,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同黄家往来。”
道草根笑道:“你们见黄六奶奶是个妾,觉得同她在一起辱没了自己,不愿意同她来往,这我晓得,可是黄六爷还是黄六爷,人家只会说那个妾恃宠而骄,又不会说他什么。”
叶草根道:“呸。你就不晓得人家说他什么。我告诉你说的多的是呢。就这样的,大家都瞧不上黄家呢。人家还说,黄六爷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来往,这人心长得歪了。”
道草根听了又是笑:“瞧不上也就是背后头,你怎么不见那么多人都求着黄家,巴结他呢。我同你说,你不要盯着这上面。你把眼光放远些。”
叶草根听道草根说这话只觉得怪怪的,她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怎么觉得不大像你了。”
道草根笑笑:“怎么不像我了。我只是比你们看的多些。我们谁不指望着靠黄家得些什么,可是到底人家是这里的大户,我们还是要好生的交往才是。大家都好了,我这官才做的稳,才能妥妥当当的将主子的事办好。咱们来这又不是同人结怨的,将主子的事办好才是正事。”
叶草根还觉得乖乖的,道草根真的像变了一个人。她随即揪住道草根的耳朵:“你敢试试看看!”
道草根吃痛的护住耳朵,连忙叨扰:“什么跟什么。我哪里敢。”
叶草根这才放手。
道草根一面揉着耳朵,一面嘀咕着。连银子都没,还讨妾,谁不晓得讨个妾就要花钱养,他哪里有银子啊。
“你说什么呢?”
道草根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说昨日人家送的东西你可收着了。”
“你说那个啊,收着了。”
道草根交待着:“收好了啊,我走了啊,多准备些醒酒汤,不够喝。”
叶草根一面应下一面追出去交待着:“少喝些,实在不行你就装啊。”
道草根摆着手算做听见了,心里却是道:没见识的婆娘。酒桌上怎么作假,都是一个酒壶里的酒难不成还不一样?
叶草根瞧了道草根出门,也不回去,叫了自家的车上去往高四奶奶那去了,今日高四奶奶请了众人在自家吃酒。
高家的院子没李家的大,高四奶奶所请的也就是几家有官身的人,这些人打牌自然就没那么大的利头,大家都有些懒洋洋的,干脆推了牌坐在一起说话。
叶草根开口道:“李姐姐,高奶奶,可有什么好的解酒的法子?”
李氏问道:“怎么了?”
叶草根道:“他这些日子天天在外头吃酒,每日都吃的醉醺醺的,满口嚷着头疼,我向问问姐姐可有什么好的解酒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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