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返香这一步棋几乎瞒过了天下人。
起初,人们都以为他疯了才会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做四掌门,仙门之中甚至传言,说是返香看上了这小姑娘,才不惜一切将她变成自己的师妹,结果却不是这样!
各种猜测流传的同时,茶小葱已经完成了成有的蜕变,等到焚音回过神来,他的黑子已经死掉了一大片。黑子为先,初露败局。
于他而言,却是个好兆头!
魔族,一直住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他们没有娱乐,也不知道什么叫开心,什么叫忧伤,魔族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平静得让人狂躁,却恨不能解脱。
迦洛逃回来,一瘸一拐地进了偏殿,抬头时,焚音正捂着一方水晶炉眯着眼睛发呆。
变幻莫测的艳光流连在他静好的脸上,将瞳色也映成了梦魇般的莹紫。
看到那转动的紫霞,他喉间一梗,怔忡半天才记得上前行大礼。
“伤着了?”焚音的声音没有波澜,似乎这并不值得惊讶。返香的棋走得太妙,他竟没想到。
“属下无能。”迦洛拉低了斗篷,垂下头。
“起来说话吧。”勾了勾手指,一张矮凳移近,准确在停在了迦洛面前,焚音缓缓地转身。
迦洛扶着手臂坐下,伤口处还冒着乌浊的烟,是进了渺夜之城才渐渐凝成了黑色的血。
外面的世界果然不适合魔族生存,普通魔族就算是受了一点小小的伤,也会止不住腐化成烟,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主上偏会那么执着……
“先是瑾珏。后是迦洛……冥潜,这回你总该相信,瑾珏没有骗人了吧?”
焚音将手里的水晶炉搁在几上,那炉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侧面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左右瞟着迦洛。那是上一代的魔尊。几十次渡魂之后。能力衰微得只能支配得一只眼睛,但因为魔族对上下尊卑划分十分严格,就算尊者变成了一坯黄土,魔尊还是魔尊。
迦洛朝着那只魔眼的方向礼了一礼。适当地表示了礼貌。
冥潜不会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回来,将视线又落回到焚音身上。
暗黑的袍子上掠过一缕紫色的丝光。迦洛对紫色有些心里阴影,只来得及探视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主上。属下潜入端极派时,遇见了莫左使。”
“哦?”焚音对这个消息并没感到意外,他能答应让丁公藤带走暮云卿,就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眼下最令人感兴趣的,还是那个敢于驾驭玄武之神的小丫头,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迦洛继续说下去。
“茶小葱她……确实如慕容右使所言。变成了另一位猎妖者。”迦洛没有掩饰眼底的无措。
这句话使焚音失去了平素的慵懒,他霍地站起身来,绕着冥潜走了几转,突然就停在了棋子散落的棋盘前。冥潜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情绪复杂难当。
“居然是这样?”焚音扬高了声音,带着许些玩味,慢慢地,唇边扬起了一丝笑意,“也就是说,我不一定会输。”
“属下不懂。”迦洛知道焚音酷爱手谈,只是他太驽钝,往往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焚音从棋钵中拈起一颗黑子,在手指间轻轻搓了搓。
魔眼冥潜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迸射出一道慑人的光芒。
焚音的声音淡淡地飘进了迦洛的耳朵里:“下棋,当然是两个人下比较有趣,本座就让返香亲眼看看,他心爱的小师妹是怎么样一步步堕入魔道的,就像以前一样……”
迦洛转头看看那寂静的黑白战场,用力睁大了眼睛。
……
“端极派存在最大的问题,除了人手严重不足之外,还有一点,便是安于一隅,没有斗志。”而没有斗志的表现,就是茶小葱一路上哈欠连连,眼泪狂飚,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昨天晚上真是激烈,她差点就被这死狐狸弄死了,头一次觉得有些睡不够。
茶小葱现在根本就没心听婪夜说话。
挽镜坪里蓝衣翩翩,各殿的弟子已经开始了晨课,今天是风沉领剑,但是弟子们三三两两地到了,他却迟迟没有出现,最终只能是由司徒钟琴代替了他的位置。
要说剑姿,整个端极派除了慕容芷才之外,最好的就数司徒钟琴了。
茶小葱掩嘴又打了一个哈欠,靠在路边的一棵柳树下看热闹。
曲嫣已经开始练习入门法术,但是剑把式一直没有进展,不管一天练几十遍,回过头也一样会忘招,跟着同门师兄弟一起练习倒还好,如果要对拆起来就一定会闹笑话。
鹦鹉一大早也跟茶小葱一样,黑着眼圈打着哈欠,蹲在树下看老婆大人练剑。
他转头看见茶小葱站在不远处,立即上前打招呼:“王后殿下!”
不管婪夜瞪他几眼,都改就不了羽族对茶小葱既定的称呼。
茶小葱皱了皱眉头,越发感到别扭。
“茶师尊,刚才师兄弟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师尊领剑比大师伯好,所以磨着我来问问,不知茶师尊赏不赏脸……”连续两次大胜战,令门下弟子对她刮目相看,问话的语气自是恭敬了许多。茶小葱认得,在面前说话的这位是玄真殿的后辈弟子。
“茶师尊以前也不是没教过你们练剑,一早起来瞎胡闹些什么?都给我站回去,站好了。”司徒钟琴从台上下来,朝茶小葱恭敬一礼,顺道撵走了那几个好奇宝宝。
“嘁,师伯就是听不得我们说实话!”
那名弟子翻了个白眼,拉着一群同门师兄弟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司徒钟琴的眉间拧出一把大疙瘩:“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要么早课就不来,一来就竟找些有的没的。”同辈弟子当中。司徒钟琴最是端方持重,也因为这样,他两鬓白发被愁出来不少,如此一对比,婪夜头上那几根就算不得什么了。
“大师伯,玄文殿的弟子说是要参加‘点玉大会’。差不多一半的人没来上早课。”妙瑛跟在司徒钟琴身后。将手里的手名册呈上来,又向茶小葱福了福,方才退后一步。
茶小葱想起刚来时婪夜在路上说的那席话,不觉心头一沉。
司徒钟琴当着她的面不好僭越。只好将册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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