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葱将手上的事办完,房钱也结了,范铨派宋琦来通知说蒙啾啾已经醒来。
两人一路疾行来到了御华派的驻地,蒙啾啾已经蹲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茶小葱来,想也没想,就一头拜了下去。茶小葱这副打扮在重莲山下蒙啾啾也是看过的,是以没等她说话,一双大眼睛里雾蒙蒙地全凝成了水汽,小嘴一撇,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茶小葱本来就喜欢它,看它这副尊容,心就软成了棉花,弯腰抱起它,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
蒙啾啾突然伸手肉呼呼的小爪子搂住茶小葱的脖子“哇啊”一声大哭起来,大滴的泪水很快就沾湿了她的衣领。
“蒙啾啾,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茶小葱这时想起婪夜,心里也是酸酸的,但却强忍住没将思绪扯到他身上去。若换成以前的茶小葱未必那么能忍,这些日她真的变了许多。
“王后,大王他……他……”蒙啾啾抽噎着,偷偷地拿眼睛望范铨。
茶小葱察觉出异样,亦像视线投了过去。
范铨禁不住开口道:“蒙啾啾的眠蛊是来自于青丘国,因为弟子手上少了一味药,今天才配齐了。”
茶小葱扫一眼蒙啾啾,后者身子一缩,挠了挠耳朵,从身后变出把象牙梳子,颤抖着递给她,却不敢作声,眼神又幽幽地往小六身上瞟,完全是一副逃避的态度。
茶小葱接过那梳子,眯眼看了一会,冷冷地道:“婪夜送的?”
蒙啾啾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敢看她:“大王说,七夕节不能陪王后过。所以叫蒙啾啾来替他送点礼物。”
茶小葱听着这话,差点将那把梳子生生折断,可面上却没露什么表情:“我头上没几根毛,梳什么梳?他一定还说了别的是不是?”问这话时,想起那天的河灯夜影,茶小葱已经完全没有了往常的温和与大度。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
蒙啾啾吓得一哆嗦。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跟着发颤,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范铨看牵扯到青丘国的内务事,赶紧引着小六离开了,屋子里就只剩下茶小葱与蒙啾啾两个。
将蒙啾啾放在桌子上。茶小葱敲了敲桌面坐下来,脸似霜打的茄子:“没别人了,就给我说清楚点。那死狐狸让你受了什么委屈。我帮你加倍讨还,有了这句话,够不够?”
在蒙啾啾的印象里。茶小葱是从来不会这样拿腔拿调跟自己说话的,不想一段日子没见面,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时吓得呆住了。
茶小葱淡漠地笑笑,道:“你不愿意说,我来替他说好了,他以前的准王后来找他。然后他就跟着人家走了,两人鬼混到七夕。他突然有些腻了,才想起我来,所以叫你来送个东西给我,是也不是?而你无非是撞破了他们的好事,所以便被他们下了眠蛊?原来这把梳子也不想给我的,是也不是?”
这梳子是出自临安城刁木匠之手,茶小葱以前是不知道的,谁教竹器铺与木器铺都开在一条街呢?前天她去订做麻将的时候,就是那么巧,看见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婪夜与婪珂根本没有离开,他们还在临安城的某处,只是不愿与她见面而已!
原来七夕那夜她没有眼花,她站在桥上看见的那朵白玉杏花似的身影,真的是他!也就是说,他一直没有离开,而风沉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只是怕她伤心难过,不愿意坦言告诉她!这么想来,她站在这儿又算什么?
王后?青丘国的王后?哈哈,一把象牙梳子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以前羽族的孔雀送的那是什么?炽火羽衣……
蒙啾啾看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但茶小葱却是什么也没说,撇下它,拎起包裹就出了门。
范铨站在门外,并没将二人的对话听全,但是看茶小葱的颜色,心中也就明白了八九分,当下也不愿多事,只低唤道:“茶掌门。”
茶小葱胸中缓过口气来,凉飕飕地道:“蒙啾啾的大病初愈,身体还没见得好,有劳范仙友代为照顾,茶某感激不尽。”
“王后殿下!”蒙啾啾待要追上来,却被一道强劲的木灵之气逼退,整个翻倒在地,跌得四仰八叉。
没有人看出她是怎么出手的。
昔日范铨在澄光殿曾见过茶小葱的飞燕闪灵诀,当时便已心中震撼,却不想她的木灵修为竟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若不是身资有限,绿萝仙子薜宫瑜与她一对一,也未必能有胜算。
蒙啾啾翻身起来再追,茶小葱已经走远了。
小六跑过来舔了舔它的脸,小声道:“那位前前辈好凶,我看看是不是摔痛了?”
蒙啾啾懊丧地伸爪子揪耳朵,不住地喃喃:“怎么办?弄砸了,大王知道一定不让我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
茶小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只觉得太阳白花花地刺眼,想去凤凰画坊那儿找风沉,又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不就是个男人么?心里不早就这个准备了么?被男人劈腿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过就是比郭猎好看点么?要说到大方,他还比不上郭总呢,遑论是孔雀?
想到孔雀,又想起了暮云卿,茶小葱越走越觉得无力,当年若不是她不懂事,也不会掺和到羽族中去,虽然孔雀那件事与她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到底还是欠了他的情份,一饭之恩,亦当涌泉相报,而她获得的馈赠,又何止一餐饭那么简单?
人果然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当时她能机灵点,大度点,对羽族关心点。也许可以劝住孔雀,可是到头来,她又做过些什么?
她走得很快,却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在巷子里绕了好长时间,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抬头处。一对鲜红的喜字迎面而来。精致的剪纸窗花下,一位长者正在给新妇梳头,慈祥的语声丝丝传来:“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茶小葱以前只在电视剧中看过这样的场景,每次听这段老谣总是没听全,大概也没几个编剧能记全的。她一脸呆滞地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