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夜去哪里了?答案,不知。
若是换作以前呆在石室里,茶小葱要打足十二分精神甚至自虐,才能令自己尽量不要入睡,而这一次,心头记挂着婪夜的茶某人主动失眠了。
夜里在石床上翻来覆去,明明四肢冰冷,可内里却像是燃了一把火,炙着胸口,一阵接一阵地痛。茶小葱勉强熬到了天亮,然后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发烧了。
没错,原以为二次元世界的病不会感染到身上来,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茶小葱苦笑了一下,伸手摇了摇剩下的洗髓丹,没有再继续服用。
石室里没有晨昏,只能借着门缝透进来的一丝微弱光线判断是否天亮。她倒在石床上,怔怔地望着高低不平的屋顶,围绕着婪夜的不辞而别,做出各种推测。
依照婪夜的性子,如是正常离开,定然要回来知会一声,难道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什么样的人竟会将他绊住?妖皇魁麟?
想到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坐起来,一头奔向紧闭的大门。
“紫菜,紫菜……你叫返香师兄来,我有话与他说……紫菜……”她大声呼唤慕容芷才,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谙哑难当。
“茶师叔,是我。师叔……”门外立即传来了回应,却是风沉,他心思敏锐,又哪会听不出茶小葱声音变化,一时也着急了,“师叔可是觉得身体有何不妥?师叔……”
茶小葱隔着门缝什么也看不见,唯见一抹淡蓝衣袍随着光影左右摆动,她顾不得身体不适。拍打着石门:“风沉大哥,你代我去向返香师兄说说,让我出去,婪夜他不见了,风沉大哥!”她一直唤风沉为大哥,不仅仅是因为他看起来沉熟稳重、亲和温雅。更因为茶小葱真的将他当成了邻家大哥哥。抛去仙门的辈份,风沉是唯一一个让她看一眼就愿意亲近的人。
“茶师叔,莫急,弟子这就去。”风沉眸色渐深。竟带着几许伤痛。
他沿着来路回奔,迎面正遇上刚下早课的慕容芷才。
“风沉师兄,你这是?”风沉手里还拿着陶然居的建造图。但一脸风尘仆仆,竟像是漏夜未归,想起昨日婪夜便是与他一起去的凤凰书坊。慕容芷才一把搭住了风沉的手腕,将他拖了回来,“婪夜呢?我找了他一夜。”
风沉铁青着脸,挣开他,恨声道:“还管他做什么?茶师叔她病了!”
“小葱她病了!”慕容芷才从没想过茶小葱也会生病,瞬间将婪夜的事抛去了九宵云外。
然而两人到了玄冰殿上,得到的答复却是。不许!
“说好了三个月,便是三个月。为师怎么能出尔反尔!”返香对弟子向来宽容,对同门更是护短,却在茶小葱这件事上寸步不让。
“弟子恳请师父网开一面!”慕容芷才好不容易按住心头的怒意,铁着俊脸向返香求情,他从未想过师父居然有这般不通人情的一面。
“是啊,弟子风沉也求师叔念在她乃是肉身凡胎,禁不得石室苦寒……法外开恩。”风沉虽不知道返香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但他怜惜茶小葱。
返香的态度依旧坚决:“做错了事,必须承担后果,她是死是活,皆是咎由自取!死在我玄冰殿,总归比死在焚音手中要好得多!”
地上跪着的是玄冰殿与玄文殿的两位首徒,殿上站着的是端极派的幕后掌事人,两相对峙,孰优孰劣,一眼即知,却不知为什么返香感到了些许无奈。他不理男女之事,但从小徒的眼中,不难看出点别的什么,然而,既定了不同辈份,他便不该生此妄念。
慕容芷才这孩子自幼像他,为人处事公道冷硬,手段刚直,表面上不近人情,但身为师长,返香却很清楚,这徒儿遇事绝不如旁人想象中那般果断。这一点反倒比不上外表温文尔雅,实则冷凝睿智的风沉。
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大殿显得越加冷清。
良久,返香放下尘拂转身离去,只留得慕容芷才与风沉面面相觑。
茶小葱病得天昏地暗,一时冷一时热,每每运气到一半,便已支撑不住,到最后,居然坐如针毡,觉得哪一处都烫得出奇。
她心中惦记得婪夜,困了,也不敢睡,就那么眼睁睁地瞪着面前的大门,只希望下一刻有人会打开它。她试过从内部突破,但由于这场病来得太过生猛无常,整个人软得像跟面条似的,根本使不上劲,遑论是施展法术破门而出。
更可恶的是,那只怪兽又从老鼠洞里钻进来,时不时弄出点麻烦。
起初茶小葱还能与它过两招,但是到后来便只能忍了,再后来,那畜牲竟欺负到她头上来,居然敢蹲在她面前放屁。
茶小葱本来就昏昏沉沉找不着北,被那恶臭一折磨,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芷才与风沉一同来到石室前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整个人就在半惊半怕之中陷入了昏迷。
“茶小葱,你弄成这副模样,难不难看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不多的字句,瞬间将思绪挤满了。脑袋里像滚绣似地滚过很多张脸,真特么充斥着二次元的美好,但茶小葱头一次觉得自己累了。是的,真的累了。
“茶小葱……”那声音飘忽,却带着无尽的嘲讽,茶小葱刚合上眼,体内邪恶的力量蠢蠢欲动。
“滚!”嘟囔着,他将那可恶的笑声驱逐在外,但焚音的身形却越发地清晰。
那真的是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如果不是配上那双阴骘柔丽的眼。
“既然那把破琴不来捣乱,我们正好有时间好好地谈谈。”焚音对她的震怒早就习以为常,面对她暴劣的眸子,他淡定得很。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滚!”自从茶小葱入仙门以来。虽然没有正式与魔族交过手,但这三年里,却每天要面对这样一张令人生厌的脸。
再美的脸,若是多了身份的记号,也有看腻的一天。
焚音不恼,刻意放缓了语调。温柔地望着她。蛊惑这招对她没用,利诱也是无效,那什么样的条件对她来说才是足秤的?
“你喜欢婪夜?”焚音摇了摇头,换上了一脸蔑视。似是惋惜,又似是替她不值。
茶小葱心头一阵狂跳,只觉得手足越发无力。她心虚地怒吼:“谁,谁喜欢……你走,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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