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指向东首,首尾相连之后围成一个正方形的法阵。法阵四条边又生出十七道与之垂直的细线,与之前那四道蓝线一并构成了一块巨大的围棋棋盘。
如此华丽的布阵方式,令茶小葱不禁看呆了。
元知义扬手道:“棋阵已成,可以入阵。老夫在此提醒各位,第二道试炼虽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时间限制,这里设有三支香,分别代表着尔等三人的耗时情况,我与其他二位掌门各守其一,只一入阵,香火点燃,即表示计时开始。每个人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到了或者试炼完成尔等自会被传送回晚镜坪。须得说明,试炼内容因人而异,自与各人的过往经历有关,是难是易并非我辈说了算,入阵之后,每人还会有三个选择,即难、中、易三个等级。这三个等级直接关系到之后法器挑选的级别,也就是说,选择的级别越难,得到的法器便会越好。”
婪夜不缺法器,只是觉得听起来有意思,见暮云卿仍旧盯着自己手里的逐日剑,不觉打岔道:“仙鹤小子,你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这可得好好选了。”
暮云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选什么?”
婪夜傲然道:“哼,当然是选难的。”
暮云卿轻嗤了一声,不屑道:“你不过是来陪练,犯得着如此么?”所谓爱乌及乌,因着茶小葱的缘故,再加上日前的口角纷争,暮云卿对这位狐狸前辈还真没好感。
茶小葱悠悠叹了口气:“你们都选难的,那我也选难的吧。没有挑战就没意思了。”
林蜡竹闻言甚感意外,她急急地上前一步,关切道:“茶师妹,你将来入门之后位尊掌门,法器并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何况你还有折心柳……”她只希望茶小葱能够顺利通过试炼,没想到茶小葱却放弃了本身最大的优势。
“我将来要做暮云卿的师父,自然不能比他差,否则到时我又怎能服众?难道说四掌门是专挑软柿子才混得这个位子?我不喜欢!”茶小葱投机取巧的心理从来不用在考试上,对于她来说,每一次测试都是一次对自己剖白的机会,中间若是掺了水份,她反倒心里不踏实。这算得上是她的优点。
她此言一出,同样出乎料的还有元知义,他打量一眼,颔首:“有此志向虽好,但切记量力而为,应知……进去之后便没有重选的机会。”
返香随后插言:“在阵中是看不到时间的,自己好好把握。”
茶小葱想了想,点头应诺。她对这个时空的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但幸亏这些日子一直与暮云卿混在一起,早起早睡,生物钟有规律,对时间的判断也相对精准,是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婪夜打头阵踏上棋盘,紫光一闪人便不见了。暮云卿让茶小葱走先,随后自己也入了阵。
阵外案头的三炷香陆续被点燃,元知义的心也放下来一点。
兴许是茶小葱为人处事太不着边际,他每次见到她都得提心吊胆,虽然知道这姑娘是相当无害的性子,却又老觉得与她说话心头添堵,极不痛快。须知,等级社会当中最重要的便是凡事要分尊卑,但在茶小葱的世界观里将众生平等发挥到了极致,对于身边的人,她爱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了,除了对返香还客气点,其他人头衔上总会莫明其妙的多出几个字,比如,“死”狐狸,“小”紫菜,“老”掌门……没一个好字!同性中间,更是姐姐妹妹一通乱叫,辈份全都没了!
林蜡竹看三人入阵,此际身边并无他人,才得宽心,她退至返香身旁问道:“师弟,师姐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师姐请说。”返香难得见林蜡竹正经一次,眼神也跟着凝重起来。
林蜡竹向阵心看了一眼,轻声道:“如果渡情劫只完成了一半,会怎么样?”
“嗯?”返香没听懂林蜡竹的意思,但元知义一听却不由紧张起来。
“林师妹的意思是……婪夜与茶小葱?”
婪夜入梦化劫之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人都以为茶小葱化劫成功活下来,欣喜之余便没想过太多,岂料林蜡竹突然来了这样一问。
林蜡竹十分懊恼:“是我看错,当是时执意要留云卿在玄文殿,却忽略了这孩子的感受,这次茶师妹犯心绞痛,我才知道,原来……云卿这孩子只怕早已……”云卿对茶小葱的在意程度超乎寻常,明眼人一望即知。
元知义最忌讳听到这个,当下便绷起了脸。
“……茶小葱与暮云卿只能是师徒关系,此事已定,他喜不喜欢都必须斩断念想!”他打断了林蜡竹的话,厉声道,“林师妹,我只不明白,为何这些会与情劫扯上关系?婪夜遭遇金雷之灾,茶小葱亦连心而痛,说明这两人是有情意相通,为何你说只完成了一半?”
林蜡竹嗫嚅道:“大师兄……你有所不知,就算云卿不来纠缠茶师妹,就算茶师妹能够心仪于婪夜公子,却同样无法,因为婪夜公子心中亦已有一人……”
“是谁?”元知义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顿时大吃一惊。一段情劫同时扯上了四人,只能说当时成事只得两成半,此于茶小葱一生而言都是极其凶险坎坷的。返香对情劫不甚了解,但对其后果却非常清楚,当年他便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化因渡劫失败而化成了飞灰。
情劫,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比生死劫更为可怕。
是谁?一问之下,三人便同时陷入一片死寂,元知义只盼着婪夜心中的那位女子是个死人,这样茶小葱成功化劫的机率会大很多,但事与愿违,他得到了一个极为震撼的答案。
“当今妖皇魁麟的正室妻子,妖后,婪珂。”林蜡竹垂下了眸子,一字一字地诉知。
元知义与返香都没出声。
林蜡竹交游广阔,在妖界多有耳目,不难查到婪夜的那些过去。那日她看婪夜与茶小葱之间不但没有情意绵绵,反而呈水火不容之势便感蹊跷,她只知道两人之间尚有阻隔,不能心意相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当她看着暮云卿专注而担忧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看错了。是她太心急,才会重蹈复辙。如果说当年的万俟常清与碧萝仙子是她无可奈何而为之,那婪夜与茶小葱如今便是她一手促成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只能这样将错就错地延续下去。
“这些我都知道了。”返香了然,“钟情千年,不是说灭就灭的,茶小葱她……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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