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瞧了瞧云锦,燕昭细心地将文书收进怀里,忽然凑近她,磨着牙笑道:“没还清银子之前,你哪也别想去!除了配合我做事,你别无选择,若是坏了我的事,我可管不了你的什么心思!把你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出去!”云锦被气要几乎吐血,一脚踢开车门瞪着燕昭怒道:“既然买马车的帐记在我头上了,以后不许你再进来!”
“哈哈哈……”燕昭也不怒,大笑着跳下车,还特意高声道:“表妹你放心好了!这点风雨不算什么!”说完接过刘柱子递过来的斗笠戴到头上,纵身上马,策马向前奔去,马蹄过处,路上的泥水飞溅。
“神经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道燕昭想说什么!云锦低声嘟囔了一句,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燕昭骑马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发丝如墨、衣角飞扬,不过是护送候府家眷进京,生生让他弄出带着雄兵出征的味道。
他穿上铠甲一定更威风!不知怎地,云锦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燕昭衣甲鲜明,一身戎装的模样。
“呸!死毒舌就知道欺负我!他那德性还能统兵?”发觉自已竟对燕昭的背影发呆,云锦轻啐了一声,‘呯’地关上车门,一颗心狂跳不已,双颊更烧的滚烫。
只觉得车厢里燥得慌,云锦轻轻地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抬头却瞥见秋明水正站在不远处,回眸往这边打量,云锦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燕昭刚才的话根本就是在吸引秋明水的注意!秋明水不会误会什么吧?
懊恼地躺在软垫上,可软垫上若有若无的松柏香让云锦的心思更加混乱。离燕昭方才躺的地方远一些,云锦倚着靠枕望着车顶发呆。脑子里一会是前世温和明朗的秋明水,一会是今生温润宽忍的秋明水,一会又是百变诡诈的燕昭……
车外雨声淅沥,马车轻轻的摇晃中,云锦昏昏沉沉,索性躺平想睡一会。
迷迷糊糊间就听见车窗外有人低声道:“表妹!马车暗格里有被子!”
前一刻还要威胁要卖了她。这会又假好心提醒她盖被子!这死混蛋演戏给谁看呢?隐约听见刘柱子压抑在嗓子眼里的低笑。云锦一脚踢在车壁上,怒道:“不用你管!”说着抬手将车窗重重地关上。
生怕燕昭进来找她麻烦,云锦起身将车门从里面闩上,推了推又不放心。翻出一条汗巾从里面把车门系了几道。
闷头坐了一会,云锦随手拿了本书看,可翻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瞧进去。前世今生的往事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而乱转。头像要炸开似的疼。把书扔到一旁,云锦闭了眼躺在枕上,不知不觉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在敲车门,马车似乎也停了下来。平洲城外,匪徒劫掠的情景突地涌上心头,云锦霍地坐起身,惊疑地低声道:“是谁?”
“苏小姐!到客栈了,今晚就宿在这儿里,您下车吧!”
听见刘柱子貌似憨厚的声音。云锦轻轻拍了拍心口,慢慢缓过一口气。应了声好。
也不知当时那汗巾的结是怎么系的,云换费了半天劲才把车门打开。
开门一瞧,早有两名穿着青色素面杭绸褙子的妇人在车外伺候着。
认得这是慕家下人的服色,云锦马上笑道:“有劳两位妈妈!回去替我多谢慕姐姐!”
两个仆妇垂眉顺眼地含笑谢了,极客气地扶了云锦下车。
略瞧了一眼,发觉歇宿的客栈孤单地座落在官道边,周围空旷无依,并没有人家。听见远远传来几声狗吠,云锦估计是到了一处小镇子。
记得燕昭说过,荒郊野外的客栈多半不安全,赶路时要尽可能宿在城镇中热闹繁华的地方。
云锦皱了皱眉毛,低声问刘柱子道:“怎么歇在这儿?我们不进镇子吗?”
“咱们人多镇子里的客栈都容不下!这间馆驿虽偏僻,但是地方够大。燕大爷查看过了,小姐放心!”
听刘柱子这么一说,云锦才发现她们这一行车马确实声势浩大!
除了坐人的十几辆厢车,还有四五十辆拉货的板车,青黑的雨布下,层层叠叠的箱笼摞得像个小山似的。每车上一名车夫,四五个跟车的家丁,再算上跟在慕水柔和秋明月身边的丫鬟仆妇,燕昭领着的三五十个镖师,粗算下这一队人马竟有四百来人。普通的客栈是安排不下这些人。
刚下过雨,客栈院子里的石板路湿滑难行,扶着仆妇的手小心地往里走,云锦轻轻地问边上的妇人道:“秋家还带了货进京?怎么这么多马车?”
扶着云锦走路的高个子妇人,马上有些得意地笑道:“这些不是秋家带进京的货!这些都是我们家小姐的嫁妆……”
“路滑!苏小姐仔细脚底下!”高个子妇人话未说完,前面提着灯笼照路的微胖妇人突然把灯举高些,回脸笑着对云锦道:“奴婢夫家姓马别人都叫我马嫂子,这位是张嫂子,我们家小姐吩咐奴婢们来伺苏小姐!”
张嫂脸色白了白,马上赔笑道:“是!是!苏小姐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吩咐奴婢们去办!”
云锦并不知道慕水柔进京是为了成亲,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慕水柔已经十七了,以她的身家地位嫁到京城贵户豪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私下议论主子是不太合规矩,可看这些仆妇丫鬟的举止做派,应该都是慕水柔的陪嫁下人。她们暗中聊几句慕水柔的嫁妆也无可厚非,马嫂子怎么如此小心?
看到马嫂暗地里用胳膊肘撞了张嫂一下,还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扯开,张嫂马上便一脸紧张,云锦心中暗道了句奇怪。是慕家的规矩严苛?还是别有隐情?
必竟这些与她无关。略笑了笑云锦也转了话题,随意聊了几句坐车辛苦的闲话,三人便到了客栈大堂外。
云锦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就看见秋明水陪着秋明月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
秋明月穿着耦合色葫芦双福的褙子,白色素纱挑线八幅裙,满头青丝随意挽了个追云髻。除了头上一支莲头如意纹的银簪外。身上再无半点首饰。原本丰腴的脸颊瘦削了许多,颧骨耸立起来,脸色暗黄,神彩飞扬的凤眸也黯淡无光……
才几日没见。秋明月就变了个人似的,云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实在不能把眼前这个衣着素净、病恹恹的人跟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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