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吓唬我!我们走时留一点银子,这件衣服就当我买下了!小男孩的衣服,我穿也没关系,而且主人也不知道是谁穿走了……你知不知道哪有水?可以……那个……”生怕燕昭说出什么吓人的话,云锦飞快地拦住他的话头,可一想到让一个大男人知道她找水源的目地,不勉又有些尴尬。
似乎惊诧于云锦的推理,燕昭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抖着肩膀笑道:“是我看错了,原来你也有脑子!”
“没脑子的是猪……”你才是猪!又上了他的当,好好的自已骂自已,云锦白了他一眼,准备自已出去找水源。
强忍住笑声,燕昭跟出山洞替她指路,“从那块巨石右转五十步处有一个小湖,湖水不深可以洗澡!”瞧着云锦头也不回去往那边走去,他又高声笑道:“你不怕我偷看吗?还是你故意这样,想引我去看?”
死毒舌!知道我找水源做什么就行了,干嘛那么大声的说出来,生怕别人把你当傻子吗?知道燕昭不会来偷看,可听他满嘴胡说八道,云锦仍羞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回头恶狠狠地道:“你要敢过来偷看,我就嫁给你,鸡飞狗跳地折腾你一辈子!”
“哈哈哈……吓死我了!哈哈哈……”
在某人狂妄的笑声中,云锦找到那个小湖,舒舒服服地泡在清凉的湖水中,满身疲惫尽去,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哗、哗’地拨动湖水,把水中的月影摇成千百个碎片,云锦正享受着难得的惬意,突然身后的树上传来几声怪叫,把她吓的一激灵,忙回头却看见一只被水声惊吓的夜鸟,展翅飞远了。
俗话说境由心生,被夜鸟一吓,云锦马上感觉周围的景物变了模样,不再是月朗风清了,黑乎乎的山影里仿佛到处藏着吃人的怪物,茂密的树后也好像到处藏着窥探的眼睛。虽然是在荒山野岭中,不会有人经过,可万一山洞的主人回来呢!或者什么山精树怪现形,那也不是好玩的。
越想越可怕,云锦不敢再耽搁,急忙心惊胆战的擦洗身体,忽然从山洞方向传来一阵低沉浑厚的埙声。
有人在吹埙!云锦的心几乎漏了一拍,前世她第一次注意到秋明水就是通过他的埙声!
大学新生欢迎会上,其它的学兄学姐都热情洋溢载歌载舞,个个花样翻新炫目耀眼,唯独他拿了件奇怪的东西吹奏着哀婉、凄清曲子。
她无法想像,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像她父亲一样喜爱那种最古老的乐器,而且同样宽厚温和的外表下都隐藏着无尽的悲伤。仿佛永生永世挣扎在轮回中,无数的悲欢离和浸透骨髓、刻进灵魂,虽然看破却无法解脱。
她父亲的悲伤源自于她早逝的母亲,那他的悲伤源自何方?是与她一样身世悲苦?还是因为执着于不可得的一切?可他是那样平和温润如美玉一样的人,又会被什么样的东西打动?
她直直地看过去,希望从他淡然明静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那个师兄拿的是什么阿?像出土文物……”
“估计是想搞怪吸引小学妹吧!呵呵……”
“吹的什么阿?真难听,好像哀乐阿!”
从肃穆、旷古至纯至美的世界中被人生生地扯回污浊尘世,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被无情地践踏。云锦恨恨地转头,瞪着几个口出恶言的小女生怒道:“这是埙!是圣人制的乐器。那位师兄吹的是《苏武牧羊》,他在用全部的心神称赞那位有气节的大夫,你们不懂不要乱讲,没有人当你们是哑巴!”
被满脸泪水、模样凶狠的云锦吓到,几个打扮新潮的小姑娘谁也没敢搭话。可云锦一转回身,她们就鄙夷地小声议论起来。
“至于吗!还激动的流泪,真是个傻子!”
“我就说吗!肯定会有人喜欢这种风格的,不过这位老兄不是我的菜……呵呵……”
“还《苏武牧羊》,她像她很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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