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锦何尝不知马家母子不是什么好人,栽了这么大面子,不会轻易放过自已。可此时她已将全叔他们当成家人,所以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忧虑。全婶挨马夫人那一掌,已让她心疼不已,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日夜替自已担忧。
从马家和苏太夫人那里一共得到一千九百两银子,马夫人走后,云锦立刻拿出二百两银子交给全叔,让他把苏文山的丧事办得隆重些。
本以为经过马家这么一闹,族人更不会来拜祭苏文山,可大出云锦意料,第二天不但族中几位长老亲来吊唁,连族长也派人送来了祭礼。灵敏地觉察出族长的心意,族中众人络绎不绝地前来拜祭。
感觉事情转变的太过惊人,人来的越多,全叔的眉头皱的紧。看着只顾着计算钱财的云锦,连粗枝大叶的全婶都有些担忧,“小姐,你莫要只顾着算计钱财。我这眼皮子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就跳个不停,怕要是出事!”
“左眼跳财、右眼跳财!全婶你是哪个眼皮子跳?”正哄着云涛喝药的云锦头也不抬地打岔。
云涛虽有些早熟可必竟年纪小,苏文山过世他嘴上说的坚强,可心里却悲痛难忍。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跪在苏文山灵前尽孝,不但嗓子哭的沙哑,眼睛也红肿得睁不开。
“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吗?”果然被云锦一打岔,全婶一肚子话都忘光了,只记得纠结哪个眼皮跳不吉利。
“小姐不好了!”丁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开始嚷,“族里有一个嫡支子弟叫苏亮的出事了!他说他从小就倾慕老爷的才学,老爷早逝让他哀痛不已,结果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还手脚乱抖口吐白沫,吓死人了……族里人都在责骂全叔,小姐您快去看看!”
手脚乱抖口吐白沫,怎么听着像抽羊角风呢?吊唁的哭晕过去,赶紧找大夫阿,责骂全叔做什么?连忙带着云涛往灵棚走,刚到到半路,就听见灵棚里沸反盈天的叫嚷声。
“你们家太没规矩了!族人来吊唁主家人居然一个也看不到!”
“别说还礼了,就来守灵的人都没有!状元公英灵不远,想来也是恼怒惭愧的很!”
“你看看这同族子弟都比他的家人伤心悲戚,云锦姐弟真是大不孝阿!”
还算有点新意,除了不讲规矩还知道扯出不孝来!云锦紧紧地攥起拳头,忘了她还拉着云涛的小手。云涛吃痛轻轻地叫了一声,云锦忙停下脚步,一边替他揉着小手,一边侧起耳朵细听灵棚里的声音。
“诸位错怪我家小姐和少爷了!小姐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跪在迎来送往的守灵。她虽呆在后院,可对老爷尽孝却一丝也不少!小小年纪不但亲自操办老爷的后事,一天三遍香可是按时来上的!少爷也没日没夜地替老爷守灵,小身子骨熬不住,刚进去喝药的……”全叔的解释刚说一半,就淹没在一片指责声中。
云锦走进灵棚,矮身向四周的族人福了几福,语声清冷地道:“不知诸位叔伯、兄长是来吊唁的?还是来教导云锦规矩的?若是来吊唁的,眼下有人晕倒,应该及早请大夫救治才是!若真出了事情,恐怕在场的诸位叔伯长辈还有兄弟们,都得被官差询问,到时就有劳各位说话实说了!”
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有那样清亮明澈的眼神,她眼光扫过,众人忽感觉自已的心思都被她看穿了。
“咳咳……是阿,还是先请大夫,要不然苏亮这孩子就有性命之忧了!主家事多杂乱,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人群中带头叫嚷的黑胖子,一听云锦的话竟举手告辞,带头开溜。
其他人看到黑胖子走了,也纷纷告辞。片刻工夫,方才还吵闹不休的灵棚只剩下云锦姐弟,还有那个晕倒的年轻男子。
苏亮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停,嘴里先前是往外冒白沫,这会却正吐着黄绿的汁液,恶臭无比。青紫的脸上还满是泪水,倒地时泪水和着尘土把一张脸弄的脏污不堪。有他这一对比,即没有以头抢地、也没有眼流血泪的云锦姐弟,还真没有孝子的模样。
看着苏亮的情形,云锦益发确定他是犯了羊角风,忙对全叔道:“快去请个大夫,再打发个人给他家中送信。”
全叔带人走后,云锦又马上吩咐六神无主的全婶,“把他的衣领松开,腰带也松开些。再把头偏向一侧,还要把下巴托起来一点,拿根筷子让他咬着。”
“小姐!他哭晕了,只用些凉水泼醒他或是等大夫来再做打算。他家老奶奶可是个恶婆子!你这会子这么摆布他,若再出了事,真是有嘴说不清了!”全婶没立刻按云锦的吩咐办,反倒有些为难地看着云锦,希望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不救,怕大夫来了,他也死透了。那会我们才是有嘴说不清了!”云锦不理会全婶的提醒,又吩咐她道:“你再用力按压他的人中、合谷、足三里这几个穴位。”
不得已弯下腰,忍着苏亮吐出来的污秽恶臭,全婶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地回道:“小姐真是看得起老奴,老奴哪知道什么是穴位阿!”
“上唇凹陷处是人中,大母指与食指交叉处是合谷……”知道全婶责怪自已遇事强出头,其实是担心自已再招来麻烦,云锦也不计较她的无礼,仔细地把各穴位指给她看。
全婶正替苏亮按人中穴,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在小丫鬟的搀扶下冲了进来。见全婶正在按压那男子的脸,又见男子衣领松褪,腰带也被解开。那妇人勃然大怒,不问情由举起手中的拐杖就朝全婶打过去。
全婶一愣神的功夫身上已挨了几拐杖,那老妇人又转脸指着云锦骂道:“不要脸的贱妇,你竟指使婆子趁我孙子不醒人事,解带宽衣要毁他清白!我孙子可是秀才,哪容得你玷污!在你父亲灵前做这样的禽兽之事,你也不怕老天打雷劈你!”
什么跟什么阿?云锦一口气没上来,差点也晕过去。听说过有大姑娘落水,穿越人士替她做人呼吸被骂色狼的,还没听说哪个大男人倒在地上,被女人毁了清白了。这天要不下雪,都对不起我!合着我就是一个倒霉催,不但人财二空还声名受损!云锦眼望苍穹,欲哭无泪,其实是老太太的拐仗不给她时间哭。
瞧见老太太的拐杖奔云锦去了,全婶回过神,一把上前抱住拐杖,口里高声叫着,“六奶奶您老看清楚喽!你们家孙少爷病倒在这儿,我们家小姐正救他呢!您不感激小姐,怎么反倒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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