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忆在一边怔怔看着地上毫无反应的凌御轩，莫名的恐慌在心中无尽蔓延。
凌御轩……
忽然，她注意到，负责抢救的医生，朝护士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放弃之色不言而喻，手上的抢救动作也随即停止。
……整个世界忽然就黑暗了。
涵忆整个人僵住，灵魂恍若脱壳般不能思考，她就这样愣愣看着凌御轩被抬上担架，连小护士对她说：“小姐，您也受伤了，让我帮您将伤口消消毒吧。”也没有听见。
凌御轩……
凌御轩……
凌御轩……
“凌御轩！！！”涵忆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上盖着柔软的棉被。
一场梦吗？
习惯性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里，主持人用着专业的口吻说道：“现在根据我台收到的最新消息，全球最大的珠宝公司凌氏的少爷凌御轩前不久因车祸抢救无效死亡，起因是在本市有名的险峻公路——盘山公路飙车，忽然撞上前方的卡车……”
“啪——”电视被刚刚闻声赶到的陌离关掉，涵忆却还是怔怔的，没有反应。
“涵忆。”端着药进来的安晴面无表情，“喝药。”
“安晴……凌御轩他，是不是真的……”涵忆缓缓地转头，语气如此之轻，仿佛只要重上一些，心中仅存的那丝幻想就会破灭。
“喝药。”安晴依旧将药递到她面前，不肯多说一句话。
“告诉我……”
“涵忆，你还是先喝药吧。”陌离也开口劝导。
“喝药。”安晴的脸，寒若冰霜。
“我说不喝啊！”涵忆忽然大喊，愤怒地一拍身上被子，“我让你告诉我，凌御轩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是死了，真的死了，死得非常之透！！！我这样说，够了吗！！”涵忆大声，安晴比她更大声，墨蓝色的琉璃瞳孔底下划过划过一丝哀伤，脸上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现在，给我喝药！”
她端起瓷碗就往涵忆嘴边凑，似乎准备硬灌，陌离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嘭”的一声，碗被涵忆打翻在地，瓷碗破碎，汁液泼了一地。
房间忽然陷入了死寂。
“不喝拉倒，死了算了。”安晴抿唇，冷冷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涵忆低头看着被子上的印花，神色不明。
“涵忆……”陌离轻声开口，“安晴只是不想让你，变成当初的她。”
当初的安晴刚刚失去子沫，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世界一片灰暗，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露出笑颜，墨蓝色的瞳孔也只是泛着冷冰冰的金属光泽，一片淡漠。
没有感觉。
没有心情。
没有起伏。
那种活死人的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也，不想让自己最好的姐妹懂。
“我知道……”涵忆把头深深埋在了被子里，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入被中，被细细吸收。
今夜的故事，以三姐妹间第一次争吵作为结束。
※
这件事之后，涵忆整个人都变了。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妖娆怒放的红玫瑰，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那么，现在她就是含蓄内敛的白茉莉，美丽依旧，却少了分娇媚，多了分淡雅。
在她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红色的张扬、深色调服装，取而代之的，是纯净的素色连衣裙，眉间那淡淡的散不去的忧愁，我见犹怜。
姐妹们都很担心，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涵忆……”安晴走到她身边静静看着，金色的阳光通过窗户洒在涵忆的身上，恍如笼罩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
涵忆抬起头看她，好友依旧那幅冰块脸，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担忧。
“扑哧。”她忽然笑了出来，阳光点缀在她精致而素净的嘴角，美轮美奂，“不用担心我。”
安晴：“……”
你这忽然笑出来才更让我担心好不好？！该不会是被刺激得精神……出毛病了吧？？
涵忆伸手止住她下面的话，“嘘——等等。”
她走到窗边，看着几名黑衣人训练有素地依次退回轿车上离开，半晌，才重重松了口气。
“呼——他们终于走了。”她拍拍胸口，如释重负。
“……呃？”
“他们在监视我。”涵忆一边说着，一遍将身上某个不起眼的小纽扣似的颗状物摘下，丢到地上碾碎，“半个月了，不仅派人将周围包围起来，还在我身上安装这么不入流的玩意儿。”
她可是血腥组织里出来的杀手，这点小儿科，还想捉弄她？
开玩笑。
“……你的意思是，直到刚才，他们才确定你没有威胁，撤销了监视？”安晴挑了挑眉，似乎抓住了些什么眉目。
涵忆安静地微笑，如同出水荷莲。
“你们在打什么谜底？”嘴里叼着袋牛奶的洛洛走了进来，说话含糊不清，脖子上星星点点几个吻痕，好不暧昧。
看来某人最近还真没放过她……
陌离抿嘴一笑，将泡好的奶茶摆到众人面前，一人一杯：“她们的意思是——凌御轩没有死。”
“什么？！”洛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不自觉一松，牛奶应声下落——
陌离眼疾手快地接住，重新塞到她嘴里：“给我好好咬着！再掉下来让你擦地板！”
洛洛赶紧一口气把牛奶喝光，将袋子丢到垃圾篓里，“涵忆涵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涵忆伸手将零落的碎发撩到耳际，如同半个月前凌御轩对她做的一样，眼睛不自觉流露出微微的笑意和幸福，“据我调查，当救护车将轩送到医院抢救后，凌家很快派人来将他接走，说要送他到美国接受最好的治疗，结果没过多久，就传出了轩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洛洛情不自禁抖了抖，怎么涵忆说到“抢救无效死亡”还笑得那么开心，该不是真的受刺激了吧？
“洛洛，你想想，如果凌御轩他真的死了，凌家会这么轻易放出消息吗？公子哥深夜飙车发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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