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沛的灵力,旺盛的仙力,纯澈的灵泽……
如果以神识之力探入水漾体内,会看到随着血液的涌动,她奇经八脉中的力量如同点燃的一簇小火苗浇上了滚滚的烈油,越烧越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过须臾,丹田内的妖丹光芒大亮,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涌入的仙力。
妖丹的颜色瞬息万变,由浅渐深,化虚为实。
水漾心间蓄满了狂喜,再要一点点,再多一点点,一点点,便够她重塑肉身,修为一日千里,甚至金身大成。
喉咙迫不及待地吞咽着,双唇愈加卖力地吮吸着林宸的血脉。
然,丹田内猛然一痛。
“啊……”水漾口中溢出一声痛叫,松了抓在林宸肩上的手,她早就失去意识,身子立时瘫软在地上,面色惨白惨白,没有一丝人色。
水漾纳罕地锁着眉头,怎么会这样,方才吸纳的仙力突然暴动起来,不但不能为她所用,反而与她的妖力相克,在丹田内横冲直撞,继而蔓延到经络间,如同她身上正进行着一场旗鼓相当的厮杀,双方都不余遗力且不死不休。
祸不单行,恰在这时,她感应到一股危险的力量在逼近。
抬手抵在腹部,她疼得蜷曲在地上,“啊……”
现在她毫无还手之力,随随便便一个毫无灵力的人,都能杀了她。
水漾面色苍白,惊恐得握紧手指,伏在墙上急剧地喘息。再难的坎都过了。却要在阴沟里翻了船吗?
一袭雅致纯粹的白衣,墨发仅以一根银线简单地系着,拢在身后,他自洞口疾步走出。
是他。不是说他近来缠绵病榻,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吗?
是他,唇边一抹得意的微笑。水漾反倒是镇定了。
水漾强忍着啃噬周身的痛意,手指一动,林宸便如同纸鸢一般飞到她的手里。
她掐着林宸的脖子,眉目间充斥着满满的嘲弄和阴蛰,“凤玄,你是来送死的吗?”
“我的血不是那么好喝的,放了她们。”他冷淡道。看着水漾的眼神既不愤怒,也不过分仇恨,平淡地近乎虚无。一如他待朋友,也不过分热情,时常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的血?”水漾愣愣地重复一遍。神态颇为诧异。
她兀地一笑,笑容蓄满了讽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竟然在这儿挖了个坑,等我跳。我千思万虑,竟还是低估了她在你心中的位子。你竟肯将你毕生的修为给她。愿赌服输,这一回合,我输了。拿解药换人。”一个人的血离了本体,本体亦可以操控。世上确实有这样阴邪诡异的术法的,便如苗疆有千里驭尸的巫蛊,西方有无所不能的上帝。
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灰黑的阴影,席飞尘弧线完美的侧脸在明艳的阳光下白皙地近乎透明,长眉斜飞入鬓角,凤眸里一点冷光闪过。他手掌用力一握,再松开,掌心俨然躺着一枚墨色的丹药,“放了她,交出初雪和少邪,这颗丹药就是你的。否则,一刻钟之内,真气相撞,震碎内脏和心脉,你会爆体而亡。”
这回,她其实高估了他。无妄海的百万年里,除了与寒冰为伴,他亦与毒药为伍。娘亲为了救他的性命,所有能够尝试的法子都尝试了,包括以毒攻毒,以剧毒来激发他心脉的活力。故此,他的血本就含有剧毒,林宸服下过无数丹药和四种圣果,再加上妖蚕的毒性,才能与他血液中的毒性相抗。
这些,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水漾冷哼道,“谁知道你给我的是真是假?”
“你只能相信我。”他勾唇浅笑,衣袂飞舞,不愧是仙娥们口中最仙气飘飘的神仙。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水漾抖手亮出玲珑宝塔,她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背上的衣衫几乎被汗水浸透。再拖的久一些,她恐怕支撑不住。
她单指在塔身上连弹数下,眼里暗暗掠过一抹喜色。再轻轻一挥,初雪和少邪便猛地被仍在地上。
初雪的唇角挂着一缕鲜红的血迹,她有意封锁了五蕴六识,外面即便天翻地覆,她也不会感应到什么。她的两只手始终不离少邪的背部,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着。
四肢百骸止不住地抽搐,水漾咬紧牙关,不在他面前哀嚎出声,勉强道,“我手上这个,你先把丹药给我,才能交给你。”
席飞尘爽快地应道,“好!”
他食指一弹,墨色的丹药在自半空划过,水漾急切地抓在手里。继而双掌一错,将林宸扔进他怀里,身形飘忽,如柳絮随风,眨眼间不见踪影。
她将丹药颁开,微微一嗅,不屑地随手丢弃,只是一枚补气丸,果然是假的。
罢了,罢了,星魂、月魄在手,只要开启天逆伏魔阵,便能获得无人能及的魔力。那是前任魔君圆寂之前,将毕生魔力封存阵内,待有缘之人。
她在昆仑神域藏经阁的书架夹缝间无意中捡到一本破书,里面提及的竟都是世上不为人知的秘辛。这才是魔星灭世的真相。
原来真正的魔星不是殿下,是她。
哈哈……
既然天魔现世是上天注定,她怎么能违逆上天的旨意!
水漾酣畅淋漓地大笑猛地一顿,口中呕出一口血来。
该死!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比死更可怕的痛苦,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疼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哀叫。
凤玄!
拜他所赐!
忍忍,再忍忍,马上,整个天下都是她的。她要让天下人都匍匐在脚下俯首称臣称奴。
……
她这是在哪里?
黑咕隆咚的一片,遥远的星空,只北极星隐隐闪烁。
似游离在天外,犹如一叶扁舟扬轻帆。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飘飘荡荡,浮浮沉沉,任飘摇。
“林宸。林宸!你醒醒!”
“我不准你死!”
“快点给我醒过来!”……
杂乱狂躁的低吼声,隐含着一丝颤意和惊恐,嘶哑得不成话语。除了熟悉还是熟悉,只是,那人一贯淡漠清冷,怎么会这般失常,情绪外露到不可控制的程度。
越听便越觉胸臆间堵着一团瘴气。憋闷得很,不舒服得很。
“别说了,嗓子都这样子了,不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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