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嗤之以鼻,“他无辜,世上便没有不无辜的了。殿下。我知道你喜欢他。那不是你可以颠倒黑白的借口。”
“是她不珍惜性命,与人无尤。这样的话,的确像是凤玄会说的。他一贯淡漠,性情寡淡,世间诸事,少有什么能够入得了他的心。水漾。这一点,你承认吗?”
水漾绷着一张脸,不吭气。
林宸继续往下说,“他不会对任何一个爱慕他的女人都无动于衷,又怎么会无聊到将你姐姐写的信贴出来供人围观?凤玄如果真的看到了那封信,依他的性子,最有可能的作法恐怕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直接处理掉。那封信兴许都没有到过凤玄的手里,他甚至不知道你姐姐给她写过信。戏弄你姐姐,有心让她难堪的大概另有其人。水漾,你仔细想想,当时,有谁最看不惯你姐姐?或者说你姐姐的存在,威胁到了谁?再或者说,你姐姐死了,谁获益最多?”
水漾浑身一颤,目光陡然一直。
那时,姐姐的师兄妹常常聚在一起,姐姐时常也会带上她。
她突然想起一些一直被忽略的细节。
比如,摇光宗主宠爱姐姐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那份宠爱甚至超过了宗主的女儿蓉君;
比如,静岚师姐本该晋升为药房总管事,却因为姐姐的出色,那个位置落在了姐姐头上。
比如,浪青师兄总喜欢缠着姐姐,而每每那时,郁欢师妹的眼神便落落寡欢。
……
她突然惊得面色雪白,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手指颤抖着,握紧了又松开,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她浑身发凉,发寒,发冷,冷得牙齿打战。
额上的神经突突地跳着。
怎么办?多么荒谬!
一百年前,她死在凤玄剑下,心底里对所以人的恨意,支撑着她魂魄不散,最后附身在玲珑宝塔之上,与护塔灵融为一体,重获新生。
恨,对凤玄的恨,对所有人的怨,便是她存在的理由。
如今,竟然有人对她说,她恨错了,她这么多年,咬牙切齿,撕心裂肺的恨,竟然搞错了对象,让她如何接受?
“不,我不信你。凤玄绝不无辜,他还杀了我。殿下,血债只能用鲜血来偿还,不要怨我。”
水漾缓缓地,莲步轻猜,款款地走进,再次靠近她。
林宸平静地看着她,“我懂了,说了这么多,这些都只是你想要为恶的借口。我不会还手,你想吸我的血,想要获得我的力量,便来吧。”
她闭上眼。
林宸一针见血,又一次命中了靶心。
“闭嘴。”水漾一声恼羞成怒的低吼,冰冷的牙齿碰到她的脖子。
林宸没有逃避,任由她咬破她的颈动脉,任由鲜血汩汩地流向她的咽喉。
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血液在往脖子汇聚,在流失,快速地流失……
头开始眩晕,视线逐渐迷糊。
她想要伸手推开水漾,无奈失血过多,她力气不足,根本无法撼动得了她。
水漾像是吸上了瘾,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突然吃上了满汉全席,餍足而贪婪地吮吸着她体内的每一颗血液。
眼前炸开一道又一道黑光,她推拒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
水漾眼尾一扫,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
一瞬间的心慌过后,她便恢复了镇定。
没有用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已经无法回头。
前有悬崖,后有深涧。
初雪对她下毒,逼她做事,昆仑仙尊为她解毒,令她效忠。
真可笑,难道他们真以为她会屈从于谁?
既然她已经罪孽滔天,罄竹难书,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若再多做一些些。
她总归是要坠入地狱万劫不复的,那在死之前,做他人脚下任意驱使的一条狗,不如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让那些龌龊的、卑劣的、道貌岸然的人全部去死,她要重塑世界的准则,她要创造一个公平、美好、干净的世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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