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哦,瞧瞧你家大爷的手艺,噔噔——噔——噔!”林宸揭开锅盖,嬉笑着问,“香不香?”
白白嫩嫩的表皮上嵌着殷红娇俏的果肉,如珍珠盈润,似玛瑙夺目,还有一颗颗红豆点缀其间,诱人极了。
莲芜深吸一口气,“清香四溢,掺杂着果肉的清甜和奶味浓郁的芬芳。丫头,我迫不及待了!”
林宸捏捏酸痛的手臂,冲他骄傲地一扬下巴,意即: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我来给你盛一碗吧。”他拾起勺子。
“那可不行,你的手受伤了,我还没有恶劣到逼迫伤员干活。”林宸不同意。
莲芜笑,“已经好了。”
半小时前的场景重演一次,林宸敲敲额头,装作生气地说,“好啊,你又骗我!那就罚你给本大爷盛一碗吧。”只要他人没事,她何必那么较真呢!
“好啊!”
莲芜剜出一好大一勺子,“丫头,这份甜点可是有名字的。”
“哦,说来听听。”林宸不甚在意地说。
“它叫月涟漪。”月涟漪,即月涟宸和莲亦。
“月下涟漪?月中涟漪?美则美矣,只是月怎么会有泛起涟漪呢?”
莲芜拿着勺子的手霍得一抖,“咣当——”
勺子掉落,打翻了灶台上搁着的碗,滚烫的汤翻倒在他的手上。
“又怎么了?”林宸急匆匆地跑过来。
“呀。都起泡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来厨房这个地方的风水和你犯冲,你以后少来为妙!”她先用手巾擦掉莲芜手背上的汤汁,再拉着他的手腕一路拖着走,莲芜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林宸将他的手按入冷水中。
莲芜的目光凝在她脸上。迟疑着要不要开口,如果说了。她关切的模样就会消失吧?就会急不可耐地走向另一个人吧?
他应该三缄其口,他应该什么都不说,可他还是选择道出实情。“丫头。刚才有人在硬碰硬攻击我的结界。”然后,结界的攻击也顺便反弹到他身上了。
“什么?”她眸中一紧,手一松,“你的手浸在水里至少要小半个时辰,不要拿出来知道吗?我先过去看看。”
果然,她立刻将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就这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就算他说了,只要他不死,结界就不会消失。她还是不会留下的吧?
莲芜抬眼看了一眼一大锅满满的甜汤,地上破碎碗里还余下的一点点未洒尽,轻声说,“你还一口都没有吃呢?”
他缓缓站直身体,头稍微侧向一边,抬起手,对着阳光以一种欣赏的目光审视着手背上的伤。唇角泛起一缕迷离的笑意,完美的手背上刺目的红肿,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
为什么不烫得更厉害一些呢?最好整只手都废掉呢?如果那样,她是不是可以为了他而留下?
他伸出手指。恶意地用指尖将水泡压破,脓水流了出来。
痛吗?其实,他并不觉得痛。
锅里还在冒着冉冉的热气,他若无其事地用受伤的手再拿起勺子,抠出一小块,忍不住就着勺子吃了一口。
很烫,从舌头烫到咽喉烫到食道一路烫到胃里。
他微笑着低声呢喃,“真的是好吃啊!跟一百年前比,这一次做得更好了呢!丫头,你走得真不是时候。”
“莲芜。”林宸像飞速行驶的火车头来势汹汹地冲进来,一愣,他看起来好落寞,背影单薄得令人心疼。
他放下勺子,第一个动作是用袖子将血肉模糊的手背挡去。
他转过头,茫然地看她一眼,一瞬间的失神,眼底闪烁着星光,似是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莲芜微笑,笑容空泛却尽力扯开弧度,在烟雾弥漫中显得虚幻而模糊,“丫头,你要不要尝尝这‘月涟漪’?”
林宸顿了一秒钟,才犹豫着问,“你的结界还在的话,我是不是也进不去?”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
他袖子里的手握了握,面色又难看了几分,斜倚着灶台,轻柔地说,“你身上有我做下的印记,我的结界,你可以来去自如。”
林宸眼睛觑着他拢在袖子里的手,干笑一下,“哦,这样子啊。你的手……”
“我没事!丫头,你真是不长记性。这么一点小伤,在我身上,马上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也是。那……”
他打断她的话,“那些人已经走了。”
“嗯?”
他走到她面前,完好的手紧紧地抓着黄梨木的桌子,手指几乎要嵌入其中。他看着她,几乎是倾尽了毕生的力气,吐出一句话,“如果我告诉你,攻击结界的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丫头,你的手艺很不错呢,味道真的很不错呢!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一起吃吗?”
他的笑容纯白而晶莹,很美却易碎,似乎只要她说一句不,他就会整个人如同琉璃一样碎掉。如果谁拒绝了他,那个人一定是世上最残忍的人。
“莲芜……”林宸迟疑着,他的目光让她不解而无措。
“连这样都不行吗?”他双眸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琥珀色的双瞳,在眼底投下大片的黑影,声音低哑,轻不可闻。
林宸默然片刻,踌躇着问,“你……怎么了?刚才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有说什么。”眨眼睛,他又恢复如常,退开几步,目光浅淡地打在窗外,“你不是担心凤玄吗?快去看看他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是明朗的笑容,什么黯然,什么忧伤,什么悲哀,消失得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林宸不禁怀疑自己看错了。
“嗯。”
“等一下。”
“怎么了?”她柔声问。他现在,是在难过吗?林宸察觉到他越来越低迷的气息。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无端地觉得内疚。
“没什么,你去吧。”如果他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放下身段。放下骄傲。放下尊严地求她,恐怕连她都是无法理解的吧?也会觉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依旧没有长大,在她面前,他永远像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就算这个孩子有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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