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然后,我们回到正题,未成年,无照驾照,超速行驶,我想想,还有什么罪行?”
“好了,我又不可能会出事。”她小小声说。
“不会?上次出车祸差点脑震荡的是谁?”
“是那个司机违规驾驶啦!”她把头埋进他胳膊肘,更加小小声说。
“为什么要去?”
“你还说,就你整天招蜂引蝶,雨柔,情夏,还有什么楠楠,茜茜……对我就只会硬邦邦的叫全名。”
“那还不是因为你惹我生气。”
“哼……”
“原来是吃醋了啊!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他得意地笑,笑得万分舒心,脸庞明亮地像要发出光来。
“……”
“一唯?唯一?”
“谁都这么叫,没创意。”她斜睨他一眼。
“一一?”
“嗯,一加一等于二!”
“你是七月初七生日,叫你七七,好吗?”这一瞬,他的眼神很温柔。
“勉勉强强吧。”林宸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
“七七,以后,这个称呼就是我的专属,永远只能让我一个人叫。”
“好。”
“你怎么哭了?”左烯严肃地抬起她的小脸。
“我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奇怪了,我怎么好好地流眼泪了?是太大了吗?”
思念如同开了阀的潮水,汹涌澎湃,奔流不息,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猛。他明明近在眼前,她却连拥抱他一下都做不到。林宸暗暗苦涩地一笑,心田荒芜而苍凉。而十五岁的自己依旧笑得明丽动人,就算失去了亲人的庇护,因为有他在,她仍然可以幸福。她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样的灭天之劫。
霎那间,思念入骨,缠绵入心,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戒不掉,舍不去,上了瘾,成了噬心的毒药。
空中黑压压的云团欺压而来,翻涌滚动。
突变陡生,晴空万里转眼间阴沉沉,灰蒙蒙的。
一道厉电划过天际,如同赤色火蛇乱窜狂舞,震耳的惊雷紧跟其后。
心里头迅速淤积起骇异、伤绝的块垒,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雨天,又回到了那个可怖的雨天,林宸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让她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再次眼睁睁地看着悲剧重演吗?
老天,你到底可以有多么残忍?
疾驰飞过的汽车溅起一地水花,子弹的火药味还散在雨水里。左烯飞扑过来抱着她,回旋躲避,然后又是一声枪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宸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想看,不要看,不能看,她无法再一次承受他在她面前死去。
“七七。”
林宸陡然睁开眼。她幻听了?
雷雨、闪电都消失了,映在眼中的是白茫茫的雾气,雾气深重,一米以外朦胧一片,能见度极低。
①“指缝间烁眼的剑
静默那一刻似百年
红衣风中独自舞翩跹
一段执念
手心升起红花瓣
……”
断断续续听见低沉悦耳的歌声,熟悉极了……是幻觉吗?
“脸庞金色的弯月半
浮生一错轻湮在梦间
笛声一颤
我会回来拨拂晓
把我葬在花重道
谁能听到红芍药
嘶喊着沧水浮渺
手心升起红花瓣
脸庞金色的弯月半
浮生一错轻湮在梦间
笛声一颤
我将穿过奈何桥
用永生记住寂寥
……”
歌声迷离而妖绕,是心痛的绝望,残酷但美丽。
“七七……”声音清雅,如清泉般干洌。
“谁能用暖阳环抱
拜月轮下的莲妖
灭魂怒惊起长烟
寒鸦怨鸣夕光黯
沉湮半生酒一盏
夜夜回望曼珠沙华
……”
歌声时远时近,飘忽不定,这是……是谁的声音?
想要喊出一个名字,又不敢。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唤她。
……
清风吹过,拂开迷障。
“七七!”
雾气的尽头,恍若仙境绮梦,漫天的花海,目之所及,异株奇葩比比皆是。艳红鹿子百合,淡红色的花瓣傲娇地演绎着高难度动作,每一片完美地向外反卷,花蕊似流苏般地柔顺垂下,喜气洋洋在清风里摇曳飞扬,俨然一盏巧夺天工的大红灯笼,可爱极了。
香根鸢尾姿态唯美,玫瑰的艳,青山贯雪的雅……无数她叫不出名字的奇异花卉,姿态或妍丽或清新或高雅,竞相绽放,美不胜收。他微笑的站立在花海中,挺拔的身形,渐渐清晰。
“左烯……”林宸喃喃地说。
“七七,到我身边来。”他朝她伸出手,五指修长白皙,那双手可以奏出世上最美妙的乐章。
“左烯,太好了,原来你没有死。”这是她五年来最深切的渴望啊。
“七七,来,听我弹琴,就弹你喜欢的星空,好不好?”对面是她心心念念五年的人,是她爱了很久并且此刻依然爱着的人,她想往前走,可是身体却被什么钳制住了,无法动弹。
“七七,你不愿意跟我走吗?难道你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吗?”他目光哀怨,狭长的凤眼似乎也因为她不愿靠近而暗淡无光。
“不,我没有,我只爱你一个人。”大声反驳,钳制自己的力量蓦地一松,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量,林宸挣脱束缚,奔向他。
“左烯,你等等我!”她努力追上他,可每次就要碰到了,他又在前方。
“七七,来,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伸出手,笑得妖娆万分。
“好。”她伸出手,极缓极缓,仿佛还有另一个意识和她抗争,可怎么也抵不过内心最真实的期盼,她的指尖就要和他的相碰。
忽然,一滴温暖的甘霖滴在她眉心,灵台一阵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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