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面若菡萏,眉如新月,双眸水遮雾绕,含笑含俏含妖,还含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真。如此矛盾的气质,却更加魅惑,更加诱人。
这是一件值得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珍藏的瑰宝。
席飞尘的眼神有片刻的迷失。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翩若惊鸿!喻湛别的不怎么样,挑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席飞尘冷冷地扫视一番,轻声说。
“那席少爷对我还满意吗?轻轻可是仰慕了席少爷好久了呢!”浅笑似风飘渺,似雾迷蒙,若即若离,看得到却摸不到,摸到了也抓不住。
“你一向如此自信吗?”
“我有不自信的理由嘛?”莲步轻移,她款款走近。她是最优秀的,没有不被她吸引的男人,她一定能征服眼前的神话。
没错,他是一个神话,五年前,以席家嫡子的身份横空出世,插足商政两界。当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他奇招尽出,杀伐决断,弄权谋,平内乱,夺家权,一手将席氏握在手心,推向巅峰。如此俊美不凡,如此冷漠出尘,如此清贵高华,外貌完美得不像是真人,仰慕他的女人多如苼萧,却对他敬若神明,不敢亵渎。
她是孤儿,多年前,她曾见过他一面。老套的英雄救美,她被人欺负,他救了她,却只冷冷瞥她一眼便离开,不管她在身后如何恳求如何哭诉如何追赶。一眼,一眼成劫,一眼误终身。爱,来得如此盲目,如此迅速,如病毒扩散,悄无声息毒入周身,等到发现已经剧毒攻心,除了他,无药可解。
迷恋,痴恋,狂恋,着了魔。她甚至不知道他的一切,她无法靠近他;当终于知道了他是谁,是怎样一个人物时,她更加无法靠近他。
当她第十三次被门卫拦住,不慎摔倒在地扭伤了脚踝,银魅恰巧开过,她是紧张而期待的,三分希冀,三分卑微,四分惶恐。只要他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可他熟视无睹地从她身旁开过,眼角都未曾偏移角度,雨水溅了她一身,彻骨冰寒。
当她无助地在倾盆大雨中哭泣,一个人出现了,她被带上车,住进豪华如宫殿的房子。
“你长的很像一个人。”那个五官精致比她更胜一分的妖魅男子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好!”毫不犹豫。
“先别急着答应,我可以给你提供任何东西,任何帮助,条件是要你去迷惑席飞尘。”
听到这个名字,她眼神一乱,似灵魂都在颤抖。
“你居然……你居然爱上了他?”男子似知道了难以置信的天大笑话,“不过那更好!你还想答应吗?在这件事上,你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若我要他死,你也必须服从。我给你一个晚上考虑。”
她答应了。
整容,动了3次大手术,21次小手术,拥有现在这张脸。
一年的训练,又一年的试验,引诱男人,她从无败绩。
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直到一年前让她以干妹妹的身份出现在世人视线中。
直到前一星期,他派人通知她做好准备。
……
“的确没有。你喜欢我?”他曼声说。
“天下间的女人哪一个不会爱上您呢?”心湖微乱,她柔弱无骨的娇躯紧密地贴上他的胸膛,感觉他气息微乱,稍稍急促,不知该得意,还是该难过。
“爱我的女人都说愿意为我死,你呢,你也愿意吗?”他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无可挑剔的小脸,眼眸如春水中投下一颗石子,涟漪圈圈晕开。
“自然也是愿意的。只要能得席少爷一吻,轻轻一死又何妨?”她的确是愿意的,飞蛾扑火。她的声音娇美甜腻中一点暗哑,喝出的气洒在他脸上,满室旖旎芬芳。一抹纯白在一室漆黑中尤为亮洁、美丽,如仙如妖,皆可引人堕落深渊。
席飞尘周身的热度上升,她如蝶翼的长睫微颤,娇艳堪比三月桃花的红唇吻上他的额头,那是一种极其圣洁的姿势。
突然,女子发出一声惨叫,被他从身上掀落在地。她的身上插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由后背刺入,刀尖从胸前冒出。
女子口中含血,却得意轻笑,“我赢了。”她唇中吐出一根纤细如毫毛的银针,针头的些微殷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色。
她爱他,却花了三年的时间成为一个绝顶的杀手,只为出现在他面前,即使这一次她是来要他的命。
席飞尘冷冷地俯视着她。
至少这一次她触碰到他了!至少这一刻他是看着她的!
“我……”绽开一抹真心的浅笑,剪水双眸轻阖,嘴角一缕的鲜血缕缕不绝。红颜白骨,她娇艳如花的容颜瞬间干枯萎缩若九旬老妪,寸寸成灰。这样惨烈的死亡,如烟花湮灭,流星陨落,极致唯美后哀伤的死寂。
席飞尘目色冷沉,黑如墨淀的凤眸,如汪洋大海深邃莫测,双手轻拍,雾淼瞬息出现在他身前。
“拖出去喂狗,这里打扫干净再彻底消毒,我不想闻到一丝味道。”他低声嘱咐。
“是。”
世间再也无人知晓这个女子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除了她沉睡的灵魂。
我……爱你。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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