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留在江州等候萧赞恩的反应,没想到意外见到苏挽星,因为苏挽星的嘱托,为免莫忧担心,她派人给莫忧送了信,莫忧很快托人回信,说他战事一了,便去求娶苏挽星。
莫忧所托之人是月影,月影说她还受尹玄霄和厉鬼愁所托,护送她离开江州,去与尹玄霄汇合,因为江州这里很快就要受大战波及,到时,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状况。莫离本不太信任月影,但是,看到陪同月影前来的是鬼王阁的原笼月及尹家手下,而原笼月手中又有尹玄霄的信物,便打消了疑虑,痛快地抱着惟宁在尹玄冥的保护下离开了道观。
初看原笼月,与苏挽星有点像,但是,原笼月身上有着一种苏挽星没有的风尘味,让莫离想到厉鬼愁在扬州的舞月坊。莫离当然没有问出口,但是原笼月却大方说起她曾经在舞月坊远远看见过她,说她是舞月坊的花魁芍药的侍女之一。
原笼月偷偷告诉她说尹玄霄活捉了萧赞恩,此次接她离开江州,就是担心,若萧赞恩被活捉的消息泄露出去,萧然萧瑜不知会怎么反应,而弘文皇帝也不知会做些什么,她在江州离萧然和萧遥都太近了。
莫离听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萧赞恩被捉,姐姐的性命便是保住了;忧的是她放出了风声,灵族圣物在她手里,若萧遥听说,会不会对此生出其他念头,神武皇帝当年为什么会对灵族斩尽杀绝?为什么又与裴青云定下约定,她不能不防,看来,她离开江州是对的。而且必须加快速度赶路。
她最近闲着无事,自己绣了一个荷包,将那两枚红丸装入其中,而那原来的盒子内,则是她的几件饰物,当然。圆月石和圆月玉坠是不在里面的。
他们出江州。向西行去,没走多久,莫离就感到了紧张气氛,路上行人非常多。但是大多像是逃难,衣衫褴褛之人到处都是,这使得他们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他们衣衫整齐。而且有车有马,让行人纷纷对他们很关注,原笼月和月影都很警惕。而尹玄冥更是严令莫离不准露头。莫离知道,此时威胁他们的不光是萧遥或者萧然,更有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老百姓。
曾经,劝说萧遥对天下百姓怀仁,赢得民心,巩固统治;曾经,也对老百姓的悲惨遭遇同情不已。但是,面对眼前的几乎被毁了家园。为了躲避战争,远离家园故土的老百姓,莫离心中的感觉只有恐惧。她怕他们,怕他们围上来,哄抢他们,把怨气发泄在他们身上,怕他们伤害怀里的惟宁。
车子就在人群的裹挟中,缓慢走着,暮色来临,血色晚霞映着天空,他们也进入了荒凉山区,尹玄冥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湘地,这里山里多匪患,不可大意。月影和原笼月决定不休息,继续前进,但是,她们却不能如愿,莫离的担心变成了现实。那些逃难的百姓把他们围住了,默默看着他们,无声地伸出手。
外面的气氛变了,莫离自然感应到了,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她必须要出面,总不能让月影和原笼月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痛下杀手吧。
她掀开了车帘,抱着惟宁出了车子,下来后,那些面色晦暗,了无生气的老百姓沉寂了片刻就喧闹了起来,莫离大声说道:“车子里面是有些吃的,但是也不够大家分,若你们愿意等,每人却可以分一些,虽不能完全解决你们的问题,但是却能暂缓你们的饥饿,车上也有些碎银,不多,若你们不抢,每人也可分一点,想必能够让你们在接下来的路上买些东西果腹充饥。”
莫离清亮的声音让老百姓安静了下来,尹玄冥适时说道:“你们排队等着,绝不可以胡乱抢夺,若是抢夺,就如此树!”
尹玄冥袖子中袖箭飞出,扎进附近一棵小树树干,小树猛烈摇动,看得老百姓惊呼。
老百姓被尹玄冥的功力吓着,都不敢作声,默默排队等候。月影从车里拿了准备好的干粮和碎银,为这些老百姓一一分发,月影有意卖弄功夫,那些碎银被她用刀切,就像是切水果,嘴里还说着“本女侠如何如何”老百姓于是将他们当做了是江湖人物,是行侠仗义之人,脸上的敌意少了很多。
正当莫离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山林中突然飞出很多飞鸟,飞鸟桀桀叫着,有的甚至是从他们头上飞过,惟宁自来乖巧,不爱哭泣,这时,也被这飞鸟惊吓,哭了起来。
莫离心知一定是有人埋伏在山里面,而且已经行动,她叫道,“东西全部放下,大家快走,这里危险!”
“你们还想走吗?老子我等了好几天,终于等了大鱼,还有几个美人鱼,我能舍得放你们走?”一人怪笑着,沙哑难听的声音似从人心上挠过,让人忍不住打了寒战。
尹玄冥和原笼月和几个随从立刻将莫离保护起来,他们都仰着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不一会儿,数十道身影纷纷飞跃着出现,他们手中有飞索之类,在山林中轻便如猿猴一般。
那些人落在了莫离等人面前,都带着鬼脸儿面具,其中一人大咧咧对着旁边的老百姓笑着,“你们一路辛苦了,我们罗家寨正在招兵买马,你们可愿意加入啊,我们可是每天会好酒好肉,绝不会再让你们挨饿受冻的,你们何必接受别人的嗟来之食。”
老百姓哪里会想到这人一上来就说这些招揽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那人马上瞪圆了眼睛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会像娘儿一样哄你们?弟兄们,操家伙,有谁不愿意,剁了他!”
老百姓被吓懵了,呼啦啦跪下一大片。“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大王饶命。”
莫离看着那人,那人的眼睛在太阳余晖中闪闪发亮,而且闪着逗趣的光,莫离不禁笑了。这人有些意思。说不定是个有着侠义心肠的土匪呢,不知会如何发落他们呢?
那人的目光落在了莫离的脸上,晕着笑意的眼睛眯了眯,他似乎没料到他威严的外表和粗嘎的声音没有让莫离害怕。他低喝道:“你笑什么?”
莫离微微福了福身子,“大王心热,给了这些逃难之人一条生路。让人佩服,故而发笑赞许,绝没有唐突大王的意思。”
那人眼中突闪过羞赧。然后是恼怒,“你这美人儿懂什么,敢胡乱发话,没人告诉你爷们的事女人少插嘴,没有教你,我罗骞教你,弟兄们。把这美人给我抢上山,送到我房里。当我的压寨夫人!”
“慢着!”月影喝了一声,“你要压寨夫人,要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做什么,你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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