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王一口一个贤侄,又一口一个莫离姑娘,全然不承认尹玄霄与莫离的夫妻关系与公主驸马身份,想来是对神武皇帝安排的不满,莫离自然不愿他由此生事,便说道:“莫离只是个女子,不懂什么大义,只知道唯夫君之命是从。”
“莫离姑娘好见地!”安北王目光湛然,“本王虽在北疆,也知莫离姑娘深得先皇及皇上器重,如今来北疆,可要领教领教。”
“莫离愚钝,不知王爷要领教什么?”莫离淡然问道,“莫非王爷喜欢闺阁内女孩儿家打发时光的本事?”
“离儿!”尹玄霄唤道,“王爷跟你客套,你怎么还当真了。”
尹玄霄拱手,“王爷莫怪,离儿自小甚少出门,不太懂人情世故,玄霄会教导她的,时候不早,我们也该上路了,莫忧,请王爷到二王子车中歇息。”
安北王大笑离去,莫离下了马,回到车上,队伍行进很快,三天后就到了徐州郊外。徐州太守叫谭林,是镇国公谭明德的一个侄子,他听闻安北王与钦差尹玄霄到了城下,忙出城相见。
谭林请安北王穿城而过,安北王拒绝了,谭林也不多让,只派人送来粮草美酒,款待诸人,尹玄霄细细观察,觉得谭林与安北王之间暗流涌动,安北王与镇国公之间似有宿怨。
过了徐州,行军速度更快,队伍在白日基本不停,夜晚露宿,绝不打扰老百姓。安北王治军甚严,将领及军士对他也是极为敬畏,尹玄霄和莫离对此很是佩服。但更担忧,此人日后必反,萧遥目前的可用将领无一人是其对手。
这一日午后,队伍终于到了燕京城。安北王的王妃苏朝阳和世子萧瑜亲自到了燕京城外,萧然下了车,紧走了几步。一撩衣袍。远远地便跪在了地上,苏朝阳不顾衣裙绊脚,向他这边飞跑过来,蹲下身子抱住他。哭得凄惨,萧然却笑着安慰:“母妃是怎么了,孩儿回来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个不停。”
苏朝阳拉起他,“你这孩儿不听娘话,为了个女子不要娘。我如何能不哭。”
萧然咧了咧嘴,悄声说道,“可惜,还是没能为你带回个好儿媳,不如这次娘帮我,娘看见了吧,金莫离来了。她对父王会有莫大好处,你帮我和父王把她留在燕京城。那从此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娘。”
苏朝阳看向队伍中,此时,莫离正由天璇扶着,下了车,莫离觉察到苏朝阳的目光,便遥遥对她施了一礼,苏朝阳颔首微笑。
莫离心中对安北王这个贤内助很是钦佩,苏朝阳不是空有美貌的女子,而是才德兼备的才女,管理安北王府井井有条,她的两个儿子更皆是少年英雄,萧瑜沉稳有度,已经代父治理燕京政事,而萧然勇猛大胆,掌管信息情报,又立有军功,这不能不说明苏朝阳教子有方。虽说萧然有些秉性令人不喜,但那是得自萧氏天生的邪佞,不是苏朝阳的过错。
莫离和尹玄霄随着安北王缓缓走进苏朝阳和萧然,这时,萧瑜也慢慢向这边走来,萧然的眼圈有些发红,他喃喃叫了声:“大哥!”
莫离望向萧瑜,萧瑜身子胖了很多,脸色较以前更加的白皙,似乎不太健康,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那条左腿竟然是跛的,虽然萧瑜努力地控制着,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他的脸慢慢转红,众目睽睽之下。
那个淡雅如菊的少年,那个谦和亲切的少年,失去了往日平静。
萧然迎了上去,跪在了地上,抱住了萧瑜的左腿。萧瑜垂眸,良久,叹息,“然弟,你平安,我就好,你在京城受伤,我亦恨不得代你受伤,我们兄弟一心,在哪里都是互相牵挂的。”
“大哥。”萧然泣道,“我错了,若不是我,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我本来不喜习武,这样我就更可以多读些书。”萧瑜扶起萧然,努力笑着,“你就代我在父王身边守护。”
苏朝阳又默默流泪,安北王唏嘘不已,道:“如今我们一家团圆,大喜事,别再唉声叹气的,我们还有贵客临门,王妃,你都见过的,尹氏少主尹玄霄,奉旨巡视北疆,金魁安,金钟福第六子,金莫离,金钟福第七女,随行前往探父。”
莫离咬了咬嘴唇,安北王似乎是决定要对她下手了?是要将她与尹玄霄分开吗?尹玄霄没有看莫离,便踏前一步,对苏朝阳见礼,道:“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苏朝阳点头,“好久不见,尹大人已经是朝廷重臣,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苏朝阳没有再和尹玄霄说话,而是直接朝莫离走了过来,“金小姐出落得更美了,怪不得让然儿魂牵梦绕的。”
莫离见苏朝阳一开口就将她与萧然联系在一起,更要伸手拉她,她忙后退,福身:“王妃说笑了,莫离已经嫁人,尹玄霄就是莫离的夫君,这次是随夫君前来的,二王子自有意中人,那人决不是莫离。”
“哦,这样啊。”苏朝阳看了眼萧然,萧然仰头笑了起来。
苏朝阳目光宠溺,安北王手捻胡须,萧瑜也沉默只作壁上观,尹玄霄不知为何也不出言解释,莫离心中微酸,莫不是尹玄霄要她将计就计实行美人计迷惑萧赞恩父子?
萧然笑够了,指着莫离说道:“母妃有所不知,金莫离与尹玄霄的婚配本是皇祖父的权宜之计,尹玄霄娶莫离也只是碍于遥二哥的情面,因此他们只是假夫妻,当不得真的。”
“我说呢,她这眉毛,这神情,这身姿,哪里像嫁人,走吧。莫离姑娘,一个女孩儿家,混在男人堆里做什么,我们女人家聊聊去,我让人在王府后宅给你准备房间。”苏朝阳伸手道。
苏朝阳就要碰到她左手腕,虽然手腕上的金蛇正在酣睡。但谁知会发生什么。莫离猛然将手臂背在身后,“王妃,二王子跟您开玩笑,莫离真的嫁人了。不能跟您到后宅居住。”
“王妃,且听下官一言。”尹玄霄将莫离带至身边,“当初玄霄与先皇有过约定。莫离既然嫁入尹家,即便玄霄死了,莫离也不得改嫁他人尹氏家规也有明言。家主不得随意休妻,二王子确实是在和您开玩笑。”
莫离抓住尹玄霄的胳膊,使劲掐了下去,尹玄霄只是微笑看了她一眼,没有挣脱,任她发泄怒气。
“那,真是可惜。”苏朝阳无奈耸肩。“我很喜欢莫离姑娘,一直以为她与然儿有缘。原来竟是无缘吗?真是失礼,钦差大人见谅。”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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