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玄霄三人奔行了一段路,那道姑解开了尹玄霄的穴道,对于萧然的激将回以清啸,一时间山林内惊起无数鸟雀,叫声渗人,尹玄霄赞道:“开阳师姑好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啊。”
“你小子究竟搞什么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开阳问道,“还有,金莫离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见了?”
尹玄霄叹了口气,“事情有些出人意料,可见人算不如天算,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据那个红脸老铁说有人修书给南楚遗民月怜,泄露了碧螺村,莫离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逃了。”
“那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天权问道,“难道,她是怀疑我们六人?”
尹玄霄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他们一直默默赶路,直到林内微现光亮,天已黎明。
开阳沉不住气,说道:“少主,我们跟随师妹归了尹家,可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别无二心,你不能因为金莫离不见了,就随意怀疑我们,若如此,可太伤人了。”
“师姑说哪里话,玄霄没有怀疑你们,玄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莫离在灵华山的消息就传遍江湖?你们没有收到我的书信,是不是?”尹玄霄皱着眉头。
“我们离开碧螺村已经十天了,头几日简直就像无头苍蝇,后来听说有人捉了金家人,带至了灵华山主峰,逼迫金莫离来灵华山,金莫离为了救金家人,一定会来灵华山的。”天权说道,“我们想决不能让金莫离落入别人手中,所以立刻赶来了,谁知金莫离没有找到,却碰见少主,还让那个邪恶小子对你生疑。”
“那萧然不是简单人物,他的直觉非同一般,深得安北王狠辣精髓。”尹玄霄微微一笑,“可惜,皇上不太信任他,掣肘于他,他暂时还不能兴什么大浪,对了,你们可曾见到莫离手中的天象图。”
“我曾暗中点了她昏睡穴,取了来看,看不懂,交给裴老太爷看,裴老太爷摇头说了一句:天象天书,时不与我,奈何奈何,然后命我将图放回原处,不要再惊动莫离。”开阳说道,“少主,你说裴老太爷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我总觉得他很古怪,我们在碧螺村时,他对莫离很友善,对我们却不冷不热的。”
尹玄霄望着浓密幽黑的森林,不言不语,陷入沉思中,开阳的话让他想起了与裴老太爷的过往,很多事由于他当时年纪小,都很模糊了,只依稀记得裴老太爷辈分大,却非逼着三岁的他叫爷爷,他自己有爷爷,不喜叫,那老太爷就能将他带进山中,一住就是三年,整整三年,他没见着父母亲人,这爷爷早叫的心甘情愿了。
山中岁月,倒也愉快,那一碧青江水,那数道飞流白练,把他的小身板锻炼得结结实实,在那神仙洞府中,裴老太爷也教了读书识字,然儿,那种悠闲在他六岁那年戛然而至,裴老太爷带着他离开了那里,说尹家太爷故去了,他作为老友要去奔丧。
尹玄霄回到尹家,就再也没有见过裴老太爷,只每年一封书信,信中不过是闲聊些花花草草,但有一点,他们之间的书信从来不假他人之手,都是按自别后约定地点去取。
现在想来,裴老太爷还是非常神秘的。
“莫离走了,裴老太爷说什么了吗?”尹玄霄问道。
“裴老太爷还真说了一句话,但我们还是不明白,他说她自哪里来,就应回哪里去,时候未到。”开阳说道,“少主,莫离自京师逃命出来,难道还要让她回京师送命不成,那我们先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也许裴老太爷的意思就是如此,天象天书没有着落,莫离就无用武之地,只要天象天书不出现,莫离就没有生命危险,裴老太爷应是让莫离回京静候那天书。”尹玄霄笑了,“给月怜写信的人也许真的是裴老太爷,唯有那样,才能让莫离离开你们,才能将莫离诱惑回京城,我想莫离身边一定会有其他人。你们找到其他人,先回江州吧,然后毁掉那个道观,另寻隐居之地,安定后给我娘写信,我自去找到莫离,带她回京,托萧然的福,我已经想到救莫离的办法了。”
“那少主保重,我们这就走,以免坏了少主的事。”开阳和天权拱手,然后将尹玄霄拉到一颗大树边,用树枝编成的绳条捆了个结结实实,还在大树上刻了四个字:后会有期,方才大笑着离去。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终于照射进来,照到尹玄霄的脸上,打碎了尹玄霄的睡梦,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萧遥的喊声依稀可闻,尹玄霄高声叫道:“我在这里,快来人,我要饿死了。”
几人奔到他身边,为他解开了绳子,递了他水和干粮,尹玄霄一身泥污,却毫不羞汗,接过水和干粮,坐在地上吃喝起来,萧遥难过,羞惭说道:“真是连累你了,你平日好洁,几时这般狼狈,那些人竟如此待你。”
“哼,苦肉计唱罢,又要演双簧,你们不累吗?”萧然斜睨着尹玄霄,“那几个道人是你的人,对吧?”
尹玄霄狼吞虎咽,不理萧然,萧然凑到尹玄霄面前,蹲下身子,手臂环上尹玄霄的肩膀,“你这狐狸来了,黄鼠狼就回窝了,是不是?”
也不见尹玄霄怎么动作,萧然突然就来了个嘴啃泥,尹玄霄呼道:“二王子好龙阳吗?干嘛往我耳朵里吹气,怪痒的。”
萧然恨恨爬了起来,阴郁瞪着尹玄霄,尹玄霄嬉笑一声,看了一眼萧遥,“王爷,你快点管管这魔星,我可要清清白白的,我这身白衣脏了不要紧,我可不要身子也脏了。”
“哈哈哈!”萧然大笑,脸上阴郁一扫而光,“好好好,你竟很对我的脾气,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若没有想法,岂不是对不起你这般多情,改日,我寻找了金莫离,将你们一同接进门调教,那日子一定很惬意,我好期待。”
“诸位兄弟,你们可要给我作证,二王子口无遮拦,竟然在王爷面前如此羞辱我,若日后皇上问起,你们可要实话实说。”尹玄霄翻脸了,将手上干粮向萧然扔了过去。
萧然大怒,与尹玄霄打斗起来,尹玄霄平日不太展露武艺,萧然不知根底,但尹玄霄对萧然却很熟悉,没多久钻了个空子,点了萧然穴道,萧然便动弹不得。
“对不住了,二王子,实在是你太呱噪,你就在这里,等着顾焕章吧,反正,他听命于你,不是吗?”尹玄霄也在他耳边说道。
“王爷,我们走。”尹玄霄说道,“暗卫全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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