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警惕起来,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想以后告诉别人,永寿宫有个不认路的宫女,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吗?不告诉我永寿宫在哪里就算了,我自己找,转上一圈,总会看到的。”
“那你可要转上大大的一圈!”那人往她走的相反方向指了指:“那里才是。”
“呀,走错了!谢谢了。”李红袖拍了拍脑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道谢,毕竟人家是指路的:“我叫红袖。谢谢你了。”
继续走,等走出长廊时,才想起怎么没问对方名字。说不定是这个时代很有份量的人,有一个地位高的罩着,事情往往好办许多。就象胡拉海!
想到胡拉海,李红袖的步子放慢了。心中堆积起惆怅来,真是君在四百年后,她在四百年前,一个穿越就两茫茫。
天色越来越亮,当第一个拿着扫帚的太监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开始扫地时。李红袖抬头看到了一处门口正上方挂着从上自下的三个大字“永寿宫”,左边还有一葫芦串般的满文。
“吱呀~”永寿宫的门打开了,一个宫女端着个盆,开始在门口撒水。
就这样等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李红袖走上前:“这位妹妹,静妃娘娘在吗?”
宫女斜眼看着她,没个好脸色给:“在,里面呢!”
“多谢!”李红袖于是就走了进去。
走进后,也不知道往哪里去,站在四合院中央发愣。
一处门开了,一个抱着猫、身穿汉人衣服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看样子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此女子身后的宫女见到李红袖还杵在那里。顿时怒叱一声:“见到恪妃娘娘还不请安。”
啊?这个汉女是有名号的妃子呀,不是说满汉不能通婚,怎么顺治会有一个汉女妃子?先跪下吧。
李红袖学着宫廷戏里的样子,赶紧的跪下,嘴里喊道:“给恪妃娘娘请安,祝恪妃娘娘福寿安康。”
“嗯,嘴倒是挺甜的。”恪妃的北京话说得很是遛弯。她摸着手上的波斯猫,那神态都跟猫一样,微带慵懒的妩媚:“哪屋里的?”
其实清朝就这点好,官话听得懂也会说、戏看多了也知道基本的应答。
于是李红袖微微低头,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禀恪妃娘娘,静妃娘娘缺一宫女,奴婢是去静妃娘娘那里当差的。”
“原来是静妃的人。”恪妃伸出手来。微遮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应该内务府带你过来的,怎的就自己来了?”
好象是这回时,一个大太监领着宫女或者小太监过去,对着妃子点头哈腰:“娘娘,这几个奴才供你使唤。。。”
来都来了,总不能回去!李红袖又装出很是无奈的样子:“回娘娘,他们说没空,把奴婢撂了几天了。奴婢没法,只能自己过来了。”
恪妃先是嗤笑一声,随后摸着猫悠悠道:“怪不得人一直没来。原来如此呀。。。真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想想从大清门抬进来的都落得如此,普通的嫔妃还不居安思危?”
这话说得很是刺耳。却又好似可怜静妃。但嘲讽多过怜悯!
“你一个汉女说猖狂些什么?”一个二十刚出头,头梳着旗人法式的年轻女子,从旁边坐北朝南的屋出来,对着恪妃就冷笑着:“别以为爹是礼部侍郎就了不起,我爹还是太后的亲长兄吴克善,太后的固伦雍穆长公主还是我三嫂。其实别五十步笑百步,如果那么能耐。也不会呆在着永寿宫。皇上多少日子没召幸了,半年,还是一年。。。噢,都快五年了。算算日子,除了刚进宫时图个新鲜叫了二三回,接下来就晾在一边了。人未老、珠却黄。”
恪妃铁青着个脸,抱着猫转身就回了东屋。清朝拼的就是门第,晚晴光绪的皇后隆裕,从照片上看,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眼光都是无盐女,但她是慈禧侄女,就成了皇后。没有带点皇亲国戚的,还根本当不了妃嫔,只能做个庶妃。
显然那个讥讽恪妃的就是静妃,打量了下跪在院子中央的李红袖,口气生硬得很:“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本宫可没叫你罚跪。”
见静妃自己撩起门帘子,气冲冲地进了屋,就知道这些主都不是好惹的。李红袖赶紧的站起,跟了进去。
进去后,见静妃正身体微侧地坐在八仙桌旁,显然还气恼着。
“奴婢红袖,叩见静妃娘娘,愿静妃娘娘仙福永享。”李红袖跪下磕头,以后就要靠这个被贬的皇后当后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顺治四个皇后情况,李红袖是看得最仔细。现在的皇后是这个废后的堂侄女(这个关系乱呀,现在的孝庄太后还是丈夫皇太极的侄女,孝庄的姑姑是皇太极的皇后),就算顺治也想将现在的皇后给废了,但终究还是没废。只要孝庄太后不死,这个跟太后一个姓氏的博尔济吉特氏废后和那个地位岌岌可危的皇后,就也很难死掉。这个靠山虽然目前不是那么漂亮,粉饰一新,但牢靠得很。
“仙福永享?”静妃冷笑了一声,侧首瞪目:“你是嘲笑本宫吗?本宫如此,还哪来的仙福?”
好大的脾气,深宫哀怨呀!李红袖煞有其事的正言道:“宫中世事无常,历来多少女子都不得善终,早早香消玉殒。看多了、看清了,才觉得其实能吃能喝、无病无灾就是最大的福气。”
大约联系到刚病死的董鄂妃,静妃脸色好了许多,又是一声冷笑:“说得也对,就算再宠,没这福气活着也枉然。你起来吧!”
到底出身尊贵,骄娇之气显露,想想顺治一直压抑的当皇帝,上有多尔衮把持朝政、旁边还有几个兄弟篡谋皇位,需要的是温柔女人,回去后舒服。除非有自虐倾向,不会想身边放个野蛮女友般的悍妇。
静妃打量下李红袖,侧身去拿茶杯:“会些什么?”
李红袖赶紧的站起,跑过去帮着拿茶杯:“禀娘娘,奴婢什么都不会,但可以学。”
“什么都不会?那派你过来干什么?”静妃眼睛又是一瞪,眼睛的轮廓还真象清早指路的那个官员,狭长眼、眼角先往下耷拉再翘起。
李红袖将茶水端到静妃手上,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奴婢先前摔倒,碰了后脑,醒来后什么都忘了,于是什么都不会!就因为奴婢什么都不懂,都不会。。。所以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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