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时间并不久。一个多月前,他到附近一家银行办案,银行经理见了他,像见了救星,告诉他,有个老太太要把家里的六十多万元的存款全部转走,经理发现老太太的神色不对,估计老太太是接到了诈骗电话,连忙劝说老太太不要把钱转走。然而,老太太非常固执,怎么劝说也不听。潘石峰听到这种情况,连忙走过去,向老太太亮明自己的身份,还拿出自己的证件给老太太看。老太太这才说出事情的缘由。
老太太在家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网通公司客服人员,通知老太太,说老太太的电话欠费两千六百八十九元。老太太说,自己家里的电话不是网通的,对方就将电话转到了“公安局”,一个自称“警官”的人告诉老太太说:“你的身份信息被盗用,电话被盗用,银行账户已经不安全,会被犯罪团伙用于洗钱,你要赶紧将家里的钱存放在安全账户内,我们司法机关会给你保存起来的……”老太太一听就着了急,来不及多想,立即来到银行,要把自己和老伴多年的积蓄全部取出,汇到对方指定的“安全账户”上。
在潘石峰的耐心劝说下,老太太终于醒悟过来,明白自己上了骗子的当。
“潘队长,我儿子住在这儿。儿子今天要出门谈生意,我过来帮他照看孩子。”老太太说。
“你儿子住在哪儿?”
“就这个楼,六○三。”
“六○三?那您认识六○一的叶昕吗?”
“见过,没怎么说话。听儿子说,她被人杀啦?”
“大妈,昨天晚上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昨儿晚上?唉!别提啦!我儿子丢人哪!”
“什么事丢人?”
“出去喝酒,醉啦,回来敲人家六○一的门。得亏人家家里没人,要不,多寒碜人!”
“你儿子几点回来的?”
“半夜。”
“他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他醉得一塌糊涂,连自个儿都看不见,还能看见别人?”
潘石峰没有死心。老太太的儿子回来的时间,与窃贼行窃的时间吻合,他决定找老太太的儿子谈谈,也许会有什么收获。正在这时,他的衣兜里响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电话是医院方面打来的,通知他叶昕已经苏醒。
当他和曹猛赶到医院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个人刚走到病房门外,就碰上从病房里面出来的医生。
“大夫,怎么样?”潘石峰问。
“醒了。”医生说。
“可以问话吗?”
“可以,时间不能太久。”
“好的……”
他轻轻推开房门,和曹猛一起走进病房,来到床前。
叶昕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曹猛,便把眼皮合上。看得出,叶昕的身体极其虚弱,苍白的面孔显得有气无力。不一会儿,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了。
“你是叶昕吗?”潘石峰问。
“是……”叶昕说。
“谁向你开枪?”
“不知道……”
“你没看见人?”
“看见了……”
“不认识吗?”
“嗯……”
“什么模样?”
“看不清……”
“什么打扮?”
“戴着鸭舌帽,墨镜……穿着风衣……”
“鸭舌帽和风衣是什么颜色?”
“褐色的……”
听到这里,潘石峰不禁和曹猛对视了一眼。叶昕描述的凶手竟然和窃贼的形象十分相似,难道凶手和窃贼是同一个人?凶手杀人以后,没有拿走受害人的钱财,为什么要到受害人的住所来行窃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凶手什么年纪?”潘石峰又问。
“好像……好像挺年轻的……”叶昕说。
“身高?”
“和你差不多……”
“一米七八?”
“差不多……”
“是瘸子吗?”
“不是……”
“你有仇人吗?”
“没有……”
“案发以前,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没有……”
“凶手有车吗?”
“没看见……”
潘石峰认为叶昕的回答应当是真实的。在他的心中,已经刻画出凶手的大致轮廓。年轻的男性,头戴褐色的鸭舌帽,眼戴墨镜,身穿褐色的风衣,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不过,这些信息少得可怜,只要凶手摘下鸭舌帽和墨镜,脱下风衣,全部信息就只剩下“年轻的男性”和“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了。不过,他没有失去信心,这两条信息至少可以排除侯定喜和杜正荣亲自作案的可能。既然叶昕不认识凶手,那么凶手一定是被人雇用的。
“叶昕,你知道你的处境,要想保住性命,就得和我们配合,你明白吗?”他拧紧眉头,目光冷冷地盯着叶昕的面孔。
“明白……”叶昕点点头。
“在你的壁橱里,除了首饰,还有什么?”
“你们……你们去了……”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八十万现金……”
“谁的?”
“侯定喜的。”
“什么钱?”
“是侯定喜索贿……他让我替他收下……”
曹猛暗暗推了潘石峰一把,潘石峰看了曹猛一眼,曹猛暗暗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微微一笑,目光依然盯着叶昕。
“除了你,还有谁有你家的钥匙?”
“侯定喜。”
“别人呢?”
“别人都没有……”
叶昕没有让潘石峰失望。窃贼手中的两个包裹现在已经有了准确的答案。窃贼一手拎的是叶昕的首饰,一手拎的是八十万现金。案情至此有了重大突破,毫无疑问,侯定喜与907持枪杀人案有密切的关系。
“你认识杜正荣吗?”潘石峰又问。
“认识。”叶昕点点头。
“他是侯定喜的什么人?”
“侯定喜的亲信。”
“能具体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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