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外围调查的刑警于继文终于回来了。潘石峰仔细地从于继文的汇报中,捋理各种线索。他发现,叶昕的社交面虽然很广,却并不复杂。和叶昕经常往来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政府的官员,一类是企业的老板。经过于继文的排查,这些人都不具备作案的时间。至于作案的动机,那些和叶昕交往的人,虽说免不了和叶昕产生一些龃龌和摩擦,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潘石峰默默地听着。于继文三十多岁,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十几年了,他了解于继文,知道于继文是一个办事非常稳妥的人。于继文通过这样的外围调查,一方面寻找新的线索,另一方面也及时地排除那些没有价值的线索,这让他非常满意。
“潘队,有一个人值得注意。”于继文在排除了那些没有价值的线索之后,果然转移了话锋。
“什么人?”潘石峰微微地笑了。
“这个人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也许合乎情理。”
“我是说侯区长侯定喜。”
“理由!”
“叶昕是他的情妇!”
这条信息没有让潘石峰感到意外。在女检察官贺萍介绍了相关的案情以后,他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既然是情妇,侯定喜为什么要杀她呢?”潘石峰不动声色地提出这个问题。
“听说叶昕要求侯定喜和妻子离婚,和她结婚,侯定喜不同意。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闹翻了几次。”
“叶昕除了侯定喜,就没有别人了吗?”
“有。和叶昕关系暧昧的人有好几个。”
“这些人都查过了吗?”
“查过了,可以排除。”
“侯定喜有作案时间吗?”
“也没有,案发时,他在开会。”
“是吗?”
“财杀、情杀、仇杀都可以排除。”
“你是说……”
“杀人灭口。”
潘石峰未置可否地摩摩下巴。从逻辑上讲,于继文的分析是成立的。只是法律讲的是证据,而不是逻辑。
“还有其他可疑的人吗?”
“有。”
“谁?”
于继文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打开后,递给潘石峰。本子上面是这样写的:“杜正荣,男,三十二岁,右腿瘸,外号‘老拐’,河北廊坊人,有犯罪的前科,现在开了一家彩票站。”潘石峰不由得一怔,这个名字他一点也不陌生。几年前,他还是第二支队的副支队长时,就曾经和杜正荣打过交道。杜正荣因为开设地下赌场,被他和曹猛带人当场抓获。当天晚上,他正在审讯杜正荣,当时的局长突然派人来,让他释放杜正荣。
“为什么要放他?”他感到非常意外。
“我不知道。”来人无奈地说。
“为了抓他,我们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
“也许你们弄错了。”
“弄错了……”
……
他把本子合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他一直无法释怀,他很想当面质问老局长,然而,直到老局长退了休,他也没有机会开口。现在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潘队,有什么不对吗?”于继文疑惑地盯着他的面孔。
“你继续说。”他耸耸两肩,又摆了摆手。
“这个杜正荣和侯定喜关系非常密切,他的媳妇就是侯定喜介绍的。”
“杜正荣是个瘸子。”
“不能小看这个瘸子,神通非常广大,三教九流,无所不交。侯定喜毕竟是副区长,这种下三烂的事情不会亲自出面。”
“你认为是杜正荣杀人?”
“不,杜正荣也没有作案时间。”
“到底谁是凶手?”
“杜正荣应当清楚。”
“你是说,侯定喜授意杜正荣雇凶杀人?”
“是这个意思。”
潘石峰沉默下来,他的心依然是沉甸甸的。虽然迷雾中已经隐隐透出一丝曙光,但迷雾并没有全部拨开。凶手到底是谁?凶手的枪是从哪里来的?凶手现在在什么地方?凶手和侯定喜、杜正荣是什么关系?这一连串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凶手拿着枪,消失在人山人海之中,这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
“潘队,要不要传讯杜正荣?”
“理由呢?”
“理由?”
“重要的是要拿到证据。”
“证据……证据是那个点儿……”
“你马上去一趟检察院,找贺萍谈一谈,她哪里可能还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检察院也插手啦?”
“你去了就知道了。”
于继文一走,潘石峰马上把曹猛找来。
“老曹,你看看这个……”他把刚才他的记录拿出来。
曹猛匆匆地看了一遍,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杜正荣?”
“咱们的老对手啦。”
“这个混蛋!我看这次还有谁来罩他!”
“我倒希望有人来罩他。”
“谷局顶得住吗?”
“谷局你还不知道吗?外表看蔫儿蔫儿的,骨子里那可是块千锤百炼的钢,硬着呢!”
潘石峰笑了笑,他又拿起手机,给安桥镇派出所所长江涛打去电话。
“喂!江涛吗?情况怎么样啦?”
“潘队,情况不妙,方圆几十里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蓉蓉的影子。”
“有目击证人吗?”
“全村都查遍了,没有目击证人。村里也没有人认识叶昕,或者和叶昕打过交道。”
“监控视频查得怎么样?”
“现在正在查。潘队,能不能再给点具体的线索?”
“会给的,但不是现在。”
“潘队,蓉蓉怎么办?十有八九是让凶手带走了。”
“你们继续查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他把手机放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来凶多吉少啊。”曹猛说。
“你指什么?”潘石峰问。
“蓉蓉。”
“的确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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