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在婶娘跟前避重就轻,只言说王氏亏空贪墨银两,事发后又顶撞老祖宗。自那以后,凤姐便知,王家如今繁盛权重,即便有她从中周旋也难保齐全,故此苦思筹谋,拿宝玉做筏子,使其失了凤凰蛋的位置,王氏也少些助力。
这里黛玉热闹做生日,除贾府本家亲眷外,更有几位交好的世家姑娘来贺,有北静王府三位姑娘,廉阳府两位姑娘,襄保侯府两位姑娘,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府二姑娘张青衿,她原是贾琏大舅父的幼女,因去岁凤姐生辰来贺,与姑娘们一见如故,竟入了姑娘们的诗社。因襄保侯府大姑娘谢令婉已定下亲事,来年三月便成礼出阁,故此姑娘们比往年更多起几回诗社。今日恰逢黛玉生辰,自然不肯错失,又因前日得了不可多有的解语花,故此这一社便咏西府海棠。
贾母知姑娘们情意深厚,也不十分拘谨,命黛玉给各府来的奶奶见礼谢赏,便由她们后花园清婉阁里赏解语花做诗。外头男客自有贾珍,贾琏照应,内堂由凤姐,尤氏婆媳迎来送往,招待各府奶奶吃酒看戏,直至晚宴散罢放下地。
是夜,黛玉灯下复信给父亲,言说生辰热闹,又道外祖母,舅舅,舅母,嫂子疼爱之情并姊妹们情比同胞,请父亲忙里偷闲保养身子为重等话,此处按下不表。
这里只说凤姐夫妻为黛玉生辰忙了几日,深夜锦帐里方得闲说几句体己话儿。贾琏搂着凤姐,叹道:“这几日你舅舅几次三番遣人寻二老爷,只说二太太便有不敬尊长之罪,如今礼佛已有三年,也该赎罪圆满了。我想着,没有禁足正房太太一辈子的道理,只怕咱们白费心思了。”此事正是凤姐心头难处,她虽是穿越而来,到底同王家脱不得关系,只得耐心周旋这几年。这两年,她母亲和婶娘屡次请她出面为王氏求情,言说到底一脉同承,没得姑母禁足礼佛,侄女儿不闻不问的理儿。况且,王家乃大族,出嫁姑娘被夫家禁足,颇无脸面。
凤姐三番五次推辞不过,只得说一通瞎话,假意哭诉日子艰难,上头有两层婆婆,委实不敢求情。她哭了几遭,得了母亲同婶娘的怜悯,倒再不逼她求情。
凤姐靠在贾琏肩头,摇首道:“前日我母亲遣人送东西来,说舅舅不日要高升了。咱们前两年求靠萧皇贵妃,好容易压制了大姑娘,谁知还是失算。”她长吁,拿手指在贾琏胸口上划拉,又轻笑道:“二爷,你也无需过虑,她是王家女儿,我也是呢。如今家务事上头,外头由二爷一手打理着,内里有太太和我掌着,上下得用的人也都换了咱们自己的心腹,她便出来又能如何?再者言,照理便该长房太太当家,她出来还能夺了当家权不可?这几年咱们也没白歇着,到底也未雨绸缪,实实无需惊怕,不过费些功夫和她蘑菇罢了。”
贾琏思忖一会子,笑道:“说的不错,便是出来亦无妨。只是若真真如此,还请娘子照管好各处,免得叫她钻了空子。别人不知她心狠手毒,咱们可是一本之策,万千别叫她在琮儿,蔚儿,大姐儿,环儿几个身上做文章。”王氏心狠手辣,三年礼佛只怕也难消她心魔,改邪归正。这里凤姐忙答应不迭,又说了几句点心铺子生意红火,体己庄子收成等闲话,夫妻双双交颈而眠。
凤姐说的果真不错,不过才半月便传来王子腾旋升九省都检点的消息。这日凤姐婶娘亲来报喜,请贾府上下同赴烧尾宴,以贺升迁之喜,贾母口言恭喜,却推说身上不好,不能亲往祝贺。贾母原是老封君,不去倒也无甚,凤姐乃晚辈又是亲叔父,推脱不得,只得佯装喜盈盈,笑道:“恭贺舅舅,我必是要去的。”
贾母也道:“凤丫头自然该去,原是你母家大喜事。”遂又向王子腾夫人道:“这些年亏得凤丫头孝敬,事事替我想的周全,家中上下没有不夸赞的。”
王子腾夫人忙谦逊道:“她小小人儿,伺候长亲原是该当的。论起来,我们姑太太闭门礼佛也二三年了,我们来了也不见,倒想的紧。”此话很有锋芒,将王氏禁足事摊在明面上说。
贾母闻言很不喜,只是王子腾位高,轻易得罪不得,只笑道:“说的不错,想必二三年也该有些功德。”贾母四两拨千斤,对王氏解禁之事不可置否。王子腾夫人见说,忙奉承道:“府里有老祖宗,最是福泽深厚。我们姑太太诚心给老祖宗祈福,功德自然圆满。”贾母顺着她的话儿敷衍几句,不过一时三刻便推说身子不爽利,歇中觉去,使邢夫人并凤姐陪着。王子夫人见如此,只得同凤姐婆媳闲话一回,告辞回转。
王子腾夫人告辞,贾母便传邢夫人婆媳内屋说话。原来贾母见王家几次三番言说解禁之事,况二房没个正室太太也有伤大雅,宝玉也日渐长成,没个亲娘在跟前不妥当。凤姐心中暗思忖,贾母或者为宝玉考量,或者为王家开言出头考量,或另有思量,说一千道一万,是预备放王氏出来。
长房婆媳互对一眼,果真不错,幸亏凤姐料着有此一事,早预备下王氏解禁应对之策,便出来也不怕。只见邢夫人上前,笑道:“老祖宗便不说此事,我也预备讨老太太的示下。一则二太太闭门将届满三年,想必已悔过思改。二则亲家太太和舅太太几次三番寻凤丫头,要她出面求老太太,凤丫头看着霸王似的人,心里头却是小心谨慎,不敢忤逆长亲的,如何敢为她求情,故此两下里受了不知几多委屈,媳妇看着心疼的紧。不若就此开禁,将二太太搬回她花园正屋住的好。”此言虽是替王氏求情,却也暗里将凤姐为难之处说的个明明白白,惹得贾母很是不喜
原来贾母先前不喜王氏之处,便是她屡屡仗着娘家势力,自以为高人一等,如今见她母家施压凤姐求情,自然不快,冷笑道:“若不为祖宗门楣着想,将她休弃出去是正经。只凤丫头可怜见的,白白受了这些委屈,婆家娘家俱是长亲,自然不敢忤逆,心中几多煎熬也未可知。老大媳妇才说的也不错,没得正室太太长年累月闭门礼佛的,叫外人看着不像,便暂且放她出来,若再敢生事作恶,新帐旧账一并清算。”贾母此言虽狠,却有几分无奈,王家权势耀门楣,叫她这老封君也得退让几分,心有不甘。
三代婆媳商议停当,不过半月便寻了由头,着王氏挪出碧檀轩,搬到贾政如今居住的小花园里的院子,仍居正屋。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这是今天份例的。。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今天开始恢复老故事。。。。说起老故事,不得不提偶奶奶。
今天讲一个奶奶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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