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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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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蒙冤屈开水凌迟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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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蒙冤屈开水凌迟

    “转回啦!”

    “大掌柜的回来啦!”

    才出了沙漠,息栈的双眼被一块黑布蒙住,耳边只辨认出马队趟过了几道河滩,进入了哪个凉气肆骨,飞鸟惊鸣的山谷,沿垄道一路爬坡,由土路转到木板路,再转至青石板路,最后似乎转到了哪个空场。

    琅琅的金属敲击声阵阵传来,热络的欢呼声和喧闹声在耳畔回荡。

    “当家的,辛苦啦!这一趟可挣着了?”

    “全指着军师的妙计,都插了!”

    “孙二狗也给插了?”

    “摘瓢了!”

    “还是咱当家的点儿正,管儿直!”

    “娘的,不是老子插的!”①

    被逛荡得迷迷糊糊的息栈感觉到身上四处被人踢了好几脚,踢来踢去,最后是被扔进了一间屋子。

    绑缚手脚的绳子被略微松了。待旁人走远,息栈缓缓地活络手脚筋脉,脱出绳索,摘下蒙眼的黑布条子。

    眼前光线极度黑暗,伸手只见五指,不见旁物。

    一股刺鼻的酸臭和尿骚气扑面袭来,呛得他掩住口鼻,只觉得无法呼吸。

    息栈勉强往四下望了望,这似乎是个小山洞,又是个牢房,木头的栅栏将他拦在狭小的牢子里,洞口亦被大门封闭。

    他身子酸痛,手脚并用爬向洞壁,手摸到泥土夯实的光滑墙壁,心里稍觉踏实。

    挪了挪,靠住,手往旁边再一摸,模到了一条人腿!

    息栈惊觉,就地一窜,后撤了一大步,定睛一看。墙边分明靠着一个人形物件儿,两腿伸直摊在身前,一动不动。

    他屏息等待片刻,不见声响,这才敢仔细凑上前去。

    那人头发披散,满脸疥疮,衣衫褴褛,垂手而坐。

    “嗨……”息栈轻声唤道。

    没人应答。

    他伸手探那人的鼻息。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别他娘的摸了,那人快躺了②。”

    息栈只觉脖颈背后冷风掠过,汗毛倒竖,猛然回头,发现自己身后分明还坐着另一个人形物件儿!

    他强作镇定,问道:“你是何人?此为何地?”

    “咯咯咯咯咯咯~~~~~”

    墙角蜷缩坐着的人嘴里发出一阵夜枭似的诡异笑声。笑毕,张口道:“这儿是死人牢子,活着进来,躺着出去……”

    息栈看向那木头牢栅,又看看大门,心下有了合计,转头问道:“有水么?”

    “水……咯咯咯咯~~~~自己接裆里的尿水儿吧!”

    息栈顿觉胃中不适,一阵犯呕。

    四下张望,牢门附近摆了个破瓷碗。伸头一看,有半块馍一样形状的东西,已经见不得本色儿。

    铁锁交驳的响动,大门“哗啦”一声被拽了开来。

    一个大汉“咚咚咚”迈步进来,粗声喝道:“小七崽子!给爷爷滚出来!”

    ****

    聚义厅内宽敞通透,灯火通明。

    “潘老五!点齐了?几条枪啊?”

    “当家的,点过了。盒子炮四把,钢刀十二把,腰刀一堆,还有一把剑……”

    “啥?就四把盒子炮?这他娘的孙二狗,有脸管自己绺子叫‘滚地雷’,他是有地啊,还是有雷啊?整几把破菜刀跟老子滋毛!”

    众人一阵哄笑。

    “马号③!”

    “在这儿呢,当家的!点齐了,十三匹马,牙口不错的大概有那么七八匹吧,能使唤!”

    那个被称作军师的汉子插空儿问道:“当家的,听说这回抓了个娃伢子?”

    “嗯,看着精灵古怪的,不知是个啥蔓儿。”

    “孙二狗是他给插了的?”

    “不知道,咱们的人没看见。”

    “那娃子手上有功夫?”

    居中的头领这时眼睛瞥向右手边儿的女子:“红儿?”

    女子俏声答道:“没看出啥功夫,俺一鞭子给撂了。”

    黑狍子凑趣道:“咱红当家的不用提鞭子,只要是个带把儿的,见了奶奶就自己撂了。”

    女子一伸脚,鹿皮靴子当胸踹向黑狍子:“滚!”

    军师抬眼看向头领,头领会意,扬声道:“票房的!把人提来!”

    息栈四脚八叉被掷于厅上。

    破衣烂衫几乎无法蔽体,少年紧紧地拢了拢领口,坐了起来,抬眼四望,目光一下子被正中那个人物吸引了去。

    一个肩膀宽阔、身高腿长的中年汉子,此时横卧在居中的豹皮长椅上,一条腿挂住椅子扶手,手臂轻轻一搭,头颅微微后仰,一双如炬的眼睛,正盯住自己。

    只需看一眼那一双炙烈喷火的豹眼,息栈就认得出,这是在大漠之上骑乘高头黑马的马队头领。

    此时那男子的黑色头巾已经除去,随意地挂在颈后,现出一头只有寸来长的黑色粗硬短发。白色的围脖解了开来,松松地搭在胸前。厚实的羊皮大袄敞开了对襟,里边儿露出青黑色的贴身衣物。

    男子开了口,声音轻慢:“耗子,认认人。”

    旁边过来个贼眉鼠目的小个子,揪住息栈的衣领子端详了片刻,答话道:“当家的,就是他,小七子!‘滚地雷’绺子里插签柱④的手下!”

    男子长吁一口气,看向息栈,缓缓说道:“孙二狗果真是你摘瓢的?”

    息栈虽然听不太懂那一口土话,却也约莫知晓对方要问什么,昂然答道:“是。”

    “呵,呵呵呵呵~~~”男子冷冷地笑了几声,声音平静:“老子一直想插了这只疯狗,这回被你小子抢了先!你也算帮了俺一个大忙呐!”

    息栈默然不语。

    那男子丰润的嘴唇卷起一丝冷笑:“孙二狗是你家的掌柜,你把他插了,脑袋给摘了,做得干脆利索,手段够狠够毒。你小子也是里码⑤的人,门儿清。咱行里的规矩,反水的伙计,怎么个处置,军师?”

    他左手边儿的中年汉子,一头半长不短的齐肩黑发,身材文弱之姿,面庞牙黄之色,眉目清秀,下巴上一缕青烟似的短须。

    唯一相同的是,这厮脖颈上竟也缠了那么一道裹脚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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